潘士尧不愿意这样,他还是想有饭大家一起吃,农活大家一起忙活,有责任他们一块担,那样才有意思,那样才算个家啊!
潘阳多少能理解潘士尧的难受,她理了理头绪,方才慢慢道,“士尧啊,你们都长大了,分开早晚的事,如果过得开心,那我们一块过,既然烦心事比快活事还多,那不抵趁早分开,我跟你娘,我们也受够了,分开过,我们也落个清闲,图个省心。”
潘士尧垂脑袋抽着烟,不吭声。
潘阳又道,“我跟你娘商量过了,不仅生活上要分开,地也要分开干,士勋和家美,他们分出去想怎么干我也管不着了,至于你的地,我也分给你,你和秀英没空种,我跟你娘就帮忙看抚点,你下面的两个弟还有妹,还有阿哒,我们都暂且还一块过,经济上的负担你就别操心了,阿哒能扛得起来。”
潘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潘士尧还能再说什么,只是不停道,“士勋要分,他自个分,这家我不同意分,我愿意跟阿哒娘一块过,弟弟妹妹的责任我也得帮阿哒扛起来,阿哒,我不分家,我不分家。”
潘士尧这番话说的潘阳简直要热泪盈眶,不想让潘士尧看见她的失态,潘阳微微撇开了头,待那股酸鼻子的劲过去了,潘阳这才道,“成,你不愿分,阿哒不逼,士勋明个就过大礼了,五月十八办事。”
潘士尧道,“这么快!”
潘阳忍不住说了心里话,“这个小畜生,我也受够他两了,早点结婚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潘士尧心里头清楚,能让他阿哒把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他那个大弟还有弟媳妇,怕是把他阿哒娘气得够呛。
身为大哥,潘士尧也不好再说自己大弟什么坏话,眼下只能宽慰他阿哒想开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父子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秀英烧好了饭,端了饭菜上桌,烧鸡切一大碗,红烧大肉块一碗,还有两样蔬菜,一碗蛋汤。
秀英开了酒,给潘阳和潘士尧倒上,她自己也倒了点,招呼潘阳动筷吃饭。
刚才父子两的谈话,秀英隐约听了个大概,既然她男人都不说什么,她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反正她一个做大嫂的,只等小叔子结婚了,她回去忙活干事就成,其他心,她不愿操。
想到结婚前忙活的事多,秀英道,“阿哒,你看我和士尧什么时候回去帮忙合适?”
秀英之所以这么问,也是考虑到家里本身就那么点地方,他们三口子要是再回去,估计都没地方安置了,少不得还要让公婆操心张罗一番。
听秀英这么说,潘阳想了想到,“家里还忙得过来,你们暂且不用回去,你们先忙你们的,别耽误了买卖...对了,士尧,我听秀英说你想跟田旭刚跑长途?”
潘士尧点头道,“我真想跟你说这事,现在不比头几年了,物资丰富,贸易经理部也不比头几年了,基本上算是个摆设,再要不了两年,我看他们都得转行,田旭刚那小子就是看准了这点,干脆跟我一样辞职不干,想跟我商量贷款买辆卡车,我们自己跑长途,货源什么的,我们也不愁,毕竟在贸易经理部干了这么久,谁手头上都有点头绪。”
闻言潘阳点了点头,她对这行不了解,也给不了什么建设性意见,但想到要做贷款,潘阳道,“做贷款能贷多少?买一辆卡车得多少钱?你们手头里有那么些钱吗?”
☆、90.10号二更
眼下一辆全新的解放卡车少说也得三千来块,潘士尧和田旭刚手头的钱加起来有两千来块,再做些贷款,不够的从朋友手里头再借点,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潘士尧不欲让潘阳再担心,就道,“你放心阿哒,钱的事不用操心,我们能解决。”
如果是平时,潘阳可能还能帮得上忙,可眼下正赶着潘士勋结婚盖房,她就是有心想帮,也没那个能力,但还是道,“实在困难,就跟阿哒说,阿哒手里头就是没钱,也帮你想办法周转。”
潘士尧哎了一声,道,“成,实在有困难我不瞒着阿哒。”
吃了午饭,潘阳歇息了片刻就骑自行往家赶,临走前秀英又炸了几把馓子让潘阳拎回去留着家吃,潘阳推辞了两下,推不过也就带了回去。
如今潘阳也学会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儿媳妇有孝心,她就得接着,不然儿媳妇以为她真什么都不要,就没了下回子。
等潘阳骑车赶到家,太阳将将下山,潘士勋已经把王家美领了家去,家里张学兰在和潘士云烧饭。潘阳把买回来过大礼的东西全放在了中案长条桌上,又把馓子拎到厨房递给张学兰,道,“秀英炸的,晚上正好切几个青椒,炒馓子。”
青椒炒馓子也算是淮河沿岸一带的特色菜了,青椒洗净切开留籽,先放锅里炒至半熟,再把馓子放进去,倒上些许水,足够让馓子软化,油不用再放,只要稍微搁点盐在锅里拌炒几下就能出锅,在时令蔬菜青黄不接的季节,青椒炒馓子也是一道不错的下饭菜,当然青椒最好是越辣越好,越辣馓子越入味!
张学兰把馓子拎在手里头掂掂,估计得有四五斤重,她满意的笑了,问潘阳道,“过大礼的东西都买齐全了?”
潘阳点了点头,“我把缝纫机和大座钟的订单先下了,等明个过完礼,让士勋赶驴车自己去县城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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