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士告这才如梦初醒,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这个不过九岁的孩子脑子已经麻木了,只能听从指令,脑子里只有一个认知。
去姚家村,通知他娘,他哥,他嫂子...
此时的老姚家已经挤满了一屋子人,都是来恭贺的,如今家里主事人变成了姚祺田,他虽生涩,但也在尽量挑起家里的单子,快到十二点了,姚祺田开始安排来客入席。
男人安排一桌,有酒有烟,女眷安排在一块,有饮料有瓜子糖果。
刚上的瓜子糖果让几个孩子一抢而光,张学兰得空问了潘士钟一嘴,道,“士钟,你来的时候小告去碎石厂喊他阿哒了吗?”
潘士钟嘴里的瓜子嗑得嘎嘣嘎嘣响,道,“早去了,估计他和大爷这会儿也该来了。”
张学兰伸脑袋朝外面望了望,还是没个人影,扭头对跟她坐一块的姚祺妹道,“小妹我去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阿哒他们怎么还没到呐。”
姚祺妹怀抱着小潘阳,眼下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闺女身上,小东西才睡了一觉,怎么又打起了瞌睡。
姚祺妹干脆把小潘阳抱进她娘屋里,让小东西睡一会,等醒了再喂她饭。
张学兰刚跨出门,远远的就瞧见潘士告骑车朝她冲过来了,没瞧见她男人,张学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无端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娘,我阿哒出事了,满脸是血...”
潘士告哽咽着说完,哇一声就哭了,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把眼前这个才九岁大的孩子吓坏了,此时见着他娘了,才敢把心里的恐慌宣泄出来。
这么大的石头块砸下来,潘阳的伤势无疑是严重而致命的,市医院的医疗水平已经无法诊治,救护车马不停蹄直接将之转院送到了临省的省城医院。
至于为什么没送到本省省会,一来省会距离更遥远,二来临省的医疗水平更先进。
当然,单凭潘阳这个无名小卒,不足以让医院大动干戈送人去临省,全赖以程久杰动用了关系才得以让院方毫不迟疑的立刻转院。
第二天下午,潘兆科慢慢恢复了知觉,试图睁开眼睛,可眼睛上蒙了东西,什么也看不见,无尽的疼痛在全身走窜似的蔓延,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潘兆科有些吃力的回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韩乃云的床上,怎么转眼间就两眼发黑,浑身疼痛了起来?
哪怕此时他看不见,也能察觉到,他所处的地方一定是医院。
下一刻,一个想发猛然窜进了潘兆科的脑子里,他意识模糊的想着,可能他又回来了...
再次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潘兆科刚动了动手,下一秒立马就被握住了。
“兆科,你感觉怎么样?”
“学兰?”
“嗯,是我,是我。”
张学兰的鼻音很重。
“学兰,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
☆、番外一
已经三十七岁的程思远,担任一家上市公司老总,褪去二十多岁时的恣意张扬,如今更多的是成熟稳重,西装革履,头发搭理的一丝不乱,已婚,无子,据说老婆一年多前出车祸,现在躺在医院还没醒。
当然,这是据说,据说。
公司上下传了遍,也无人亲眼证实,毕竟老总的**,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传言在今年年底不攻自破,因为有个自称是程总妻子的女人,说要找程总。
前台接待员尽管内心好奇不已,但脸上始终维持镇定,面挂得体微笑,将程总的妻子送上电梯,还特意为她按好楼层。
“这个点程总在办公室,下午两点有会。”
“谢谢。”
直到电梯门关上,前台接待员忍不住原地跺脚,按捺住要惊叫的冲动,匆匆回了自己工作岗位,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八卦向周围散开。
“天啊,总算见着程总老婆了,啊啊啊啊。”
“长滴咋样,素不素清清活力美少女?十**岁,胸大腰细,长发及腰,然后锥子脸那种?!”
前台接待员做了个欲呕吐的动作,“你当我们程总品味这么差呀,难不成除了网红脸,就没别种类的美女啦,还十**岁,咋地,瞧不起我们二十八.九的啊!!!”
“那你倒是快形容下长滴咋样吶!”
前台接待员仔细回想了一番,“是鹅蛋脸,眼睛很大,笑起来有颗虎牙,看着虽然挺年轻,但我猜她年纪肯定不小了,因为眼角笑起来都有细文,至于穿着打扮,就很大众化啦,我也看不出那什么牌子...”
连半天都没到,全公司上下,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我们程总老婆醒啦!
得亏潘阳今天没穿高跟鞋,不然大理石地板都能被她踩得咚咚响,踩着软底带毛豆豆鞋,潘阳一路悄无声息的推开程总办公室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齐齐朝她看,有好奇有疑惑。
潘阳原本满腔怒火,瞬间给这帮人瞅没了。
程思远有些讶异的挑眉梢,低声跟说了几句,里面的人连连点头,夹着文件鱼贯而出,经过潘阳时,皆不动声色的拿余光瞄两眼,然后他们还没走远,就听他们程总道了一句,“老婆大人,你来啦。”
那声音,说好的成熟稳重,不苟言笑呢?怎么跟狗腿子一样!
潘阳撇了他一眼,进去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里,把东西搁在面前的茶几上,气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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