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些时大夫,熙儿就拜托您了。”见她果然没什么大问题,老夫人松了口气。
“老夫人客气。”
沈熙听他说这话,忙也躬身谢过,暗暗松了口气。
一旁的沈缈见了,悄悄拉了拉她,“三哥别担心,我给你蜜饯果儿。”
沈熙摸了摸她头,没说话。
送走了时大夫,石奎正好从外头进来,满脸不自在,侯爷立刻沉了脸,“怎么回事?”
石奎看了眼沈熙和沈缈,侯爷立刻明白过来,起身道,“走,到书房说话去。”
“石叔要说的可是这羊的事?我也一起听听吧,毕竟,我刚才可是差点儿被它给顶死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沈缈,起身道,“祖母累了,缈儿先跟祖母回去吧。”
待老夫人走后,石奎方才开口,“回侯爷,今天三爷跟朋友在东湖游玩,知道府里有野鸡,便让人带了两只出去,等护卫去拿的时候才发现少了,厨房便将庄子上送进来给二爷做肉干的羊给放了进去。”
一听这事还跟沈昀有关,侯爷的脸色更沉了。
“我倒不知他还关心起厨房里的吃食来了,给我查,到底是谁在三爷跟前多嘴的!”
“厨子和那个护卫也给我好好审,是谁给了他们胆儿,竟当起我侯府的家来了。”
等沈昀回来,得知因自己拿了两只鸡,差点儿害得沈熙没命的事之后,唬了一大跳。
对上石奎的审视的眼光,他连忙摆手,“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石奎无奈,“三爷,小的知道您跟这事儿没关系,可肯定有人在您跟前说了什么吧?不然,您怎么就知道厨房里有了野鸡呢?”
沈昀立刻明白过来,可这事儿还真不是别人在他耳边说的。
昨儿他看见沈岚沈玥在院子里玩,头上插着长长的尾羽,他瞧了竟也觉出几分意思来,今早赴宴时想起这事来,便让人挑了两只毛色最为鲜艳的带上了。
沈昀这里查不出什么,厨子和护卫那里更是审不出东西,只说因为数量少了,便补了一只家鸡,又多放了一只羊。
至于那羊为什么癫狂,他们一无所知。
事情不了了之,侯爷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又将沈昀大骂了一通,转头却干脆利索地将两坛太湖白,一对团龙佩送了过来。
沈熙围着桌上的两坛酒转了几圈,笑得好不得意。
这可是她的发家之本,立身之财!
第二日一早,沈熙跟侯爷招呼一声,带着铁柱和猴子出了门。
两千两,她来了!
第20章 醉仙居
这是沈熙自入府以来,头回出门闲逛,没有护卫,只觉得空气都轻薄了几分。
她跟着猴子将城中最繁华的东门大街粗粗逛了一遭,转头问铁柱,“最大的妓院是哪家?”
猴子一听这话,立刻收了笑,斜眼看向铁柱,等着看他反应。
他这些日子跟着金管事后头学规矩,知道这些大户人家最讲究脸面,容不得子孙胡闹放肆,如今三少爷却要问妓院,就是不知铁柱是拦着还是纵容了。
“回三少爷的话,城里数一数二的便是晴虹楼和流光阁,晴虹楼美人多,每年京中的花魁都出自这里,吃喝玩乐的花样也多,三教九流的人,只要兜里有点闲钱,都爱光顾。”
“流光阁却胜在一个雅字,用的是前朝公主的园子,里头的姑娘样貌不见得百里挑一,却个个气质出众,或善诗,书,或善琴,画,据说连上菜的丫鬟都能和上一两句,是文人最爱去的地方。”
末了,他又追加了一句,“以往,三爷也常光顾。”
三爷沈昀虽读书不多,却自诩风雅,最爱的便是这处地方,既有如花美眷,又不失他文人脸面。
猴子惊讶地看着一向沉默寡言的铁柱,没想到他不光有胆子说,知道的竟还不少,且连三爷都编排上了。
亲爹被揭了老底,沈熙却眼底含笑,“我如今想把那两瓶太湖白卖了换钱,你说,我该去哪一家?”
铁柱依旧垂着头,话说的毫不迟疑,“公子若是想去妓院卖酒,那还是去晴虹楼,都说流光阁的客人抠,老板更抠。”
他的声音平平无奇,却惹得沈熙一阵大笑,“铁柱,你可真是个宝,我真没看错你!”
猴子有些吃味,“三,少爷,铁柱怎么就是个宝了?”
沈熙敲了一下他的头,“你看看他,长得一副老实相,话又少,都当他是木讷的,却不知是非曲折,他一肚子数,谁忠谁奸,他也门清!这种人,最是得罪不得!”
猴子看了眼依旧低头不言的铁柱,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沈熙却不答,撇了铁柱一眼,似无意地问道,“学武几年了。”
铁柱似乎毫不意外她这问话,“三岁上便跟着父亲学,如今已是九年。家父是跑江湖的,多年前被仇家追杀,后来得侯爷相救才保住一条小命,之后便带着小的留在了候府。”
“你的功夫和石叔比,哪个厉害?”
铁柱沉默了一瞬,便肯定地道,“我。”
猴子再忍不住,冲他翻白眼,“你就吹牛皮吧!你要是这么厉害,侯爷干什么不让你当总护院?”
沈熙却制止了猴子的话,“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
这一回铁柱的沉默更长了,最后才低低地说道,“我爹让我就在侯府里择个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