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她抬头便问,“刚才那小子什么人?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不等她答话,她又接着问道,“这些都是他送的?”
沈熙叹口气,无奈道,“是!他就是城中醉仙居的掌柜,璞玉。”
沈砚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就是他啊!瞧着倒不像个做买卖,不过出手倒是大方!”
“姑母来可是有事?”她不想跟沈砚讨论璞玉的事,干脆转了话题。
沈砚虽知她故意转了话题,也没在意,立刻朝她探身过来,笑着道,“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不跟我去西北,那儿虽说比不上京中繁华,却是自在得多,倒是适合你我这样的。”
“在那儿,你愿意当侯门贵女也好,做上阵杀敌的将士也罢,甚至行走市井的女东家也没人说话,端看你自己愿意怎么活。”
“过几年,我再给你挑个好人家,正好你姑父手下有个小将,长得一表人才,乃是前朝昭武将军的后人,虽家中没落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不等她说完,沈熙就开口打断道,“多谢姑母,我并未想过去西北。”
“现在想也不迟,你祖父,我是说你再能干,在这京城也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不如跟我到西北,那儿可不会像这里这么多规矩,不正适合你?”
她依旧摇头,“多谢姑母,不过我自小长在江南,再往北怕是住不惯了。再说,我也没什么野心。”
听她这么说,沈砚半点儿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先别急着拒绝,我当年也不想,如今却是离不开了,人这辈子长着呢,谁也说不好以后的事儿。”
说罢,她起身朝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她,“你祖母说,你跟我很像,如今看来,是有几分像。”
沈熙没说话,看着她走出院门,这才叹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箱子,又长长叹口气。
外面的猴子也叹气,瞧三皇子那架势,他这是也看上三哥了啊!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侯爷,到底该选谁呢?
顾潜听完护卫送来的消息,立刻黑了脸。
他竟然没猜错,璞玉竟然真对沈熙动了心思!
他在屋中来回转了两圈,也没能想出既不泄漏沈熙身份,又能打消璞玉歪念头的法子来,只盼着昌平候早日回来,他也好早日上门提亲。
想到昌平候,他立刻高声叫了雀山,“可知昌平候去了哪儿?”
雀山一脸惭愧,“据手下所报,昌平候先是到了饶州府的弋阳,随后由弋阳一路向东,到了衢州府,之后便没了消息。”
“饶州?衢州?”
昌平候提前回京乃是追查藏在朝中交通北蛮,暗害太子,追杀他的人,照理说此人应该是军中之人,他或是留在京中,或是再回西北,怎会跑到太平多年的江西浙江去?
想到浙江,他突然眼皮一跳。
当初二皇子封地便在浙南,二王叛乱时,二皇子正是从衢州府发兵北上,最后兵败应天城,被昌平候一箭穿心,当场毙命。
“派人去趟衢州,务必找到昌平候!你亲自去!”
雀山一愣,立刻抱拳应下。
第94章 不详
送走沈砚, 沈熙看向一旁的大丁。
大丁几人在她走后担惊受怕,生怕她有个好歹,如今见到她和猴子平安归来, 又惊又喜。
他虽不知他们经历了什么, 可看到猴哥脸上的伤就知道一定不轻松,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熙见他这样,笑道,“快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们这几个月也受了不少苦吧?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安排你们。”
大丁听她话里的歉意,忙抹了把脸,“我们没吃苦!都好好的!百味坊也好好开着。”
她倒是有些惊讶,“铺子不是被砸了吗?”
“是砸了, 璞掌柜找人替咱们重新整修了, 他还找来官兵, 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那些人才没敢继续闹事, 之后还让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说是一切有他!”
“我们正犹豫着,正巧八仙楼的杜掌柜上门,说是帮咱们找了门路, 让咱们按着原来的量翻倍送他那里就行, 他还劝咱们别急着开门, 说是等风声过了再看。我们也怕给您惹麻烦, 便依旧关着铺子,每日只做杜掌柜要的那一份。”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 侯府外面的官兵撤了之后,城中就到处传候爷被冤枉的消息,我们就重新开了门。
虽然关了不短的时间,好在咱们招牌一直在,生意也慢慢好了起来,老客重新上了门,又多了不少新客,本来大牙他们也想过来,可是实在走不开人,便让我先过来看看,过两日他们再过来看公子。”
沈熙听完他的话,却皱起了眉。
璞玉有皇子的身份在,因此并不担心官兵。所以催着大丁他们开门营业,可八仙楼的杜掌柜却劝他们暂避风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璞玉介绍来的。
她忽地想起墨棋无意间说起的话,他说,顾潜同镇国公世子亲如兄弟,再想想博古斋的事,立刻反应过来,八仙楼真正的主子恐怕不是朱世子,而是顾潜。
她心里一暖,按下此事,接着问道,“城外的素斋怎么样了?还有牛二,最近可曾见过?”
她特意从南门进,却没见到抱着竹篓的素斋少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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