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6页
    姚玉书看着他清冷的眉眼,一顿,笑道,“那不如这般,你我都坐。”
    白雨渐抬眼,却见皇帝身后那少女缓缓走来。
    她莲步微移,风吹着幂篱的白纱轻飘,隐约可见玉容。
    她摆动着脑袋,十分随意地打量着四周,却是袅袅婷婷,好似无数的春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连圣上还未坐下,她便先自坐下了。
    随手拈起盘子里一枚酥点,在指尖把玩,好整以暇,她的指甲染着鲜红的蔻丹,衬得指尖纤细白嫩,像是新剥的笋尖。
    白雨渐垂眸,衣袖流云般垂下,冲她作揖: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她听见这声,却是抚了抚脸上轻纱,并不做回应,白雨渐感到她的眸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转了开去。
    她隔着幂篱,静静地望了皇帝一眼。
    皇帝便倾身下去,听她耳语。
    莺声软语,耳鬓厮磨。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仍能够清楚感觉到,那种暧昧与亲密。
    皇帝宠溺一笑,头颅微低,竟是张口叼住了那块酥点,毫不避讳四下众人的目光,甚至还轻轻说了一句:
    “甚是味美。”
    然后,白雨渐听见少女一声轻笑。
    第41章 041 她对微臣来说,是重要的人……
    那道笑声让白雨渐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这位贵妃魏氏,乃是魏家之人,听闻是魏桓自幼一起长大的族妹,与他并没有丝毫交集, 根本不可能相识。
    不过, 他看见少女的一双手交叠在膝盖处, 姿势有些怪异,似乎是受了点伤, 白雨渐心底有些异样,不由得微微蹙眉。
    姚玉书忽然出声:“爱卿拖着病体, 还站着坐什么?快快入座。”
    皇帝眼眸温和, 像是一个关心臣子的明君,看着白雨渐,“爱卿近来感觉如何?”
    “多谢皇上挂心, 微臣已无大碍, 想必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白雨渐说着,又是轻轻咳嗽起来, 肩背微微颤动。
    姚玉书一脸的若有所思:
    “朕听闻,爱卿这病症,不过是寻常风寒, 想来也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 也就好了,迟迟不愈,莫不是……害了相思病。”
    他端着一盏茶,轻轻吹开浮沫,这才引出自己想说的话。
    “这几日,安宁可是天天缠着朕, 问爱卿的近况。”
    “微臣多谢公主挂怀。”白雨渐颔首,不咸不淡地说。
    姚玉书见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意外地挑了挑眉,他还以为白雨渐会对安宁有些不同。
    细说起来,这个白雨渐,他还得称之一声表哥。
    只是在他很小还不是太子的时候,雁南明氏便全族被屠,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还有后人存活在世一事,怕是没有几人知晓了。
    姚玉书细细看着这位表哥,他见过那位千古明相,明徽的画像。
    白雨渐与那人眉眼之间,倒是甚为相像,如出一辙的冷傲孤绝。
    姚玉书转了转茶杯,笑得斯文,道:“爱卿且好生调理。身子养好了,今后才能好好辅佐于朕。只要爱卿忠于朕、忠于太行,将来不论是何赏赐,朕都不吝。”
    “不论是珍宝,还是美人。”
    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奢求圣上厚赏。”
    白雨渐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敛着眉目,嗓音清冷。
    姚玉书却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似有些微妙的变化,仿佛压抑着什么,总之不似之前那般包容,隐隐有些尖锐。
    他上位惯了,当下心里便有些不顺。
    他打量起了四周,“不过,爱卿这府上,倒也太简陋了些,瞧这茶水,还是陈茶。”
    姚玉书有些喝不惯这茶叶,随手搁在了一边。
    白雨渐道:“是微臣招待不周。”
    “罢了。”
    姚玉书看着他,笑了,“朕倒是无妨,只是朕这爱妃啊,她性子挑剔,只怕是喝不惯的。”
    他宠溺地低头,看着身边的少女。
    少女似乎有些不高兴,伸手捶了他一下,被姚玉书抓住纤细的手指,紧紧包在掌心。
    只听皇帝哄道:“好了,好了,是朕的错,莫闹了,有外人在呢。”
    他话虽这样说着,却没有将少女的手放开,反倒拉得更近了一些,真似个无道昏君。
    白雨渐皱了皱眉,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想到一件正事,抿了抿唇,眉头深锁:
    “皇上。”
    “微臣听闻,皇上判了镇南王于后日午时,凌迟处死?”
    镇南王,姚玉书的皇叔,先帝的亲弟弟。
    去月,因对皇帝出言不逊而入狱。
    姚玉书的脸色淡了下来。
    “爱卿对此有何异议?”
    蓁蓁听到也有些惊讶,看向了姚玉书,他竟要处死自己的亲叔叔?缘何她没有听闻。
    “他诅咒天子,忤逆不道,”姚玉书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眼,笑道:
    “爱卿就不要操心此事了,好好养病才是正理。”
    “皇上。”
    白雨渐却是上前几步,他强撑着病体,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乌发丝丝垂落,掩住苍白的病容,好似一株虚弱的白梅树,他不疾不徐地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