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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又落回他渐渐止血了的后背。
    他的上衣被她扒了,还撕扯成了碎片,后背一览无遗地呈现在面前。
    她这才发觉上面有很多伤,剑伤,箭伤,纵横交错的,包括他的手臂,也有一些伤痕,有些像是匕首划伤,有些像是针刺的。这些……倒不太像是外部造成的伤害,何况他身边有瞿越保护,有谁能伤到他啊。
    难不成,是自虐?
    她有点想不通了。
    他有什么必要自虐?
    想到曾经有一次撞见他沐浴,双臂结实有力而光洁无痕。
    这些伤,只能是她不在南星洲那两年内添上的。
    也许,是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吧。
    她又将人翻了过来,掐住他的脸,“白雨渐,你醒醒。”
    他却依旧昏迷着,她都把他脸掐得变形了他都没醒,看来不是装的。
    蓁蓁从地上捡起那破烂衣袍,弄成一股绳子,绑在他的腰上。随即一手提着剑,一手拖着男子,缓缓往前走去,她方才在林子里看见了捕兽夹,想必附近有猎户,应该会有住的地方。
    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间草屋。
    她将剑扔在地上,双手用力把白雨渐往屋子里拖,他身量高大,到底算是重物了,她小脸上都是汗。
    拖进屋子里,蓁蓁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只是白雨渐经过这么一折腾,身上的伤又开始往外沁血,脸也更白了,唇瓣略微失去了血色。
    她看了一眼就没再管,自顾自用手在脸庞扇风,顺便打量这屋子的陈设。
    简陋。
    不像经常有人待的样子。
    屋顶还破了一个大洞。
    墙角有一个水缸,掀开一看,里面都是蜘蛛网。
    蓁蓁累极了,不想再动弹,她身上出了汗,怪不舒服的。而且这破屋连床榻都没有一个,她只好坐在那稻草堆上,双手托腮,对着空气发呆。
    白雨渐被她丢在门口。
    她无心管他,思绪有些乱,不知道姚玉书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才能派人来找她啊。
    忽然一阵风吹进,那破窗呼啦呼啦地响,蓁蓁开始有点害怕了,抱紧了双臂。
    她看向门口裸着上半身躺着的男子。
    若是白雨渐死了,自己活命的几率岂不是要大大降低。
    她歇够了,这才起身去查看他的情况,如她所想不容乐观,他脸庞晕红,开始发起了高热。
    他体内那毒消失得离奇,按理说,那根箭刺入那么深,毒素早已深入肺腑。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罢了,他医术奇高,说不定早就给自己服下了解毒丹。
    如今当务之急,是给他降温,不过,水缸她方才看过,空空如也。四处恐怕也找不到水了,她也不想出去找,万一再遇到追兵,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蓁蓁把他拖到稻草堆那里,然后抱了一捧稻草盖在他身上,勉强御寒。
    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天意了。
    她抱着双膝,看见自己那双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罗袜,索性脱了下来扔在一边。
    双脚藏在裙摆下紧紧地并在一起取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醒过来一次。
    却见白雨渐不知何时醒了,他身上还盖着稻草,乌发披散着,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瞧。
    她还没说话,他就先开口了,嗓音有些嘶哑。
    “娘娘放心,微臣不会死的。”
    蓁蓁一怔,男子的脸,在淡薄月光的笼罩下,愈发苍白了几分,眉眼深邃地惊人。
    他说不会,想来是有七八分的可信度了。
    这人一向不会失言,他说死不了,那定是死不了。
    一颗心到底是放了下去,又因实在是太困了,她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没有,就又睡了过去。
    翌日,她是被阳光给刺醒的,那破了大洞的屋顶照进清晨的暖阳,铺在她脸上。耳边还能听见清脆的鸟鸣声。一滴露水,滴答,落到了她的脸上,蓁蓁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远处生着火,架着柴堆,一把剑,串着一只鸡在上面烤着,滋滋冒着油光。
    香味钻进鼻尖,勾人馋虫得紧。
    那人却不在。
    蓁蓁起身,火光暖热了她的脸颊,嗅着那股香气,她腹中愈发饥饿,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想伸手。
    “娘娘。”
    男子声音响起。
    她蓦地缩回了手,回头一看,男子站在门口,一身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住的俊朗。
    果真如他所说,不过短短一夜,就恢复了精气神,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你醒了,”见她盯着他,他抿了抿唇,垂下眼来,“微臣方才外出寻了些吃食,还有衣物,娘娘若是不嫌弃,将就着穿吧。”
    所谓的衣物,是一双鞋子。被他抱在怀里,粗布做的,针线粗糙,但有鞋子穿,总比光着脚好。
    蓁蓁没有说话。
    他便走了过来,半蹲下身,
    “娘娘,请抬脚。”
    她沉默片刻,这才扶住男子的肩膀,将脚抬了起来。
    低着头,这才看见他的头发随意用一根草藤绑起,扎得低低的,如同绸缎般垂散在后背,瞧着倒是有几分温良随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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