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点头说,“也行,反正这天气也不冷,铺床褥子加床薄被子也就成了,待会儿我和我姐说。”
说着她歉意道,“娘,给您添麻烦了。”
毕竟俞欣在这边养身体不是一两天,想要养好起码也得一两个月的功夫,她过几天估摸着还得上班,不可能整天在家里,最后还是得劳累庞金花。
只是一听她说这话庞金花就不高兴了,“咱们谁跟谁还说这客气话,不看在你面上,单看你姐我也不能不管。上一回来带那么多东西,又是买这买那,她自己吃还能吃多么点。你就让她安心在家里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至于外头的传言,甭搭理,谁敢说我撕烂谁的嘴。再不济咱还能找妇女主任主持公道呢。”
俞晴感动不已,忍不住抱了抱她,“娘您真好。”
“去去去,别来这一套。”庞金花可受不了这么煽情,当即就笑了起来。
娘俩说着话就把西边厢房收拾出来了,只是这边屋子少,杂物就堆在西厢房屋里的角落了,总之给俞欣腾出来活动的空间了。
俞晴便将这事儿跟俞欣说了,俞欣笑着说,“都成。”
于是俞晴又找了原先俞欣用过的被褥被铺上,行李也拿了过来。
这时候不冷,俞欣带的衣服还是那么几件,原来做的那些都寄走了,自己的衣服反而不够了。
俞晴道,“正好上次弄的布也不少,咱们抽空的时候再做点。别的不说,冬衣冬裤冬鞋都得提前准备上,夹袄、外套的也得准备,这边冬天虽然比临市暖和一点但冷起来也要命。”
俞欣听她唠叨一个劲的点头,“好。”
听话极了。
俞晴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到去年的时候俞欣还是个开朗泼辣的性子,这一年过去竟成了这副模样。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他们回来这天正好是中秋节,庞金花因为不知道他们哪天回来就准备了不少的菜,俞晴觉得他们一家子今天也团圆了,是个好日子,亲自下厨置办了八个菜。
一家子包括元宵在内的六口人都围坐在桌前庆祝了团圆节。
饭后庞金花拿出来连队里发的月饼还有糖糕一起吃了,又将俞晴他们带回来的西瓜切了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
陆青柏洗了澡过来看了一圈没看到元宵,问她,“元宵呢?”
俞晴闷声闷气道,“被娘抱走了,娘说她现在又不吃我奶了在这干啥,干脆搂着俩。”
说着俞晴又可怜巴巴道,“而且元宵似乎更愿意跟娘一起睡,我这个娘都失宠了。”
陆青柏给她盖上薄被靠了过来,“那你也别理她了。”
结果俞晴又不高兴了,“不理她理你?”
陆青柏理所当然道,“啊,我是你丈夫,你稀罕我得了。”
俞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真不要脸,跟自己闺女争宠。”
“不光争宠,还得争赢呢。”陆青柏拉上电灯朝身边的人吻了下去。
俞晴气喘吁吁道,“别闹……”
“就闹……”
好吧,闹吧。
小别胜新婚,哪怕在招待所来了两回也不够过瘾啊。
俩人半夜的时候才睡下,结果睡了没多久连队突然吹响了集合的号角。
陆青柏觉也不睡了,蹭的蹿起来穿衣服道,“出事了,你出来锁好门,晚上惊醒着些。”
俞晴很少有见他如此严肃过,迷迷糊糊的也跟着穿上衣服道,“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我们在家等你。”
他们之前因为灾情分开一个多月,这才回来几天又摊上这不知道什么样的大事儿。
俞晴锁了门回来,庞金花也起来了,“老三出去了?”
“嗯,估计有什么任务或者训练。”俞晴也不敢说陆青柏刚才的话,只让庞金花回去睡了。
俞晴进屋,余光扫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目光突然顿住,九月九号!
俞晴呆住,的确是有大事发生了……
她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看来是这样了。
俞晴躺在炕上细数着今年发生的大事儿,还有即将要发生的事,整个人躺在那里也睡不着了。
终于煎熬到了天亮,俞晴起来洗了把脸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果然全是悲伤的音乐,几乎每个频道都是这样。
庞金花从外头进来说,“大清早的放这音乐干啥,真是晦气……”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收音机里说,“在今天凌晨伟大的主席……与世长辞……”
庞金花手里原本端着一个脸盆准备给元宵擦脸的,砰的一声掉地上了,庞金花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里屋的元宵和香香还以为怎么了,吓得也嗷嗷哭了起来。
俞晴呆呆的听着,有些不真实感,哪怕知道历史总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到来的时候仍旧不敢相信。
此时营地那边的音乐也隐约的传了过来,家属院坏了好多年的大喇叭也滋滋啦啦的响了起来,田兴芳满含热泪的给家属们念了从连队那边递过来的消息。
整个家属院也陷入了悲伤当中。
伟人对整个华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清楚。平时生活似乎离着大家很远,可真当他没了的时候整个华国的人都觉得天塌了,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应对,天塌地陷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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