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去看,谢殒身上黑色的脉络在继续漫延,速度肉眼可见,可他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对朝她道歉十分在意,她不清楚,难道神仙都这么将生死置之度外吗?
你会死的。她扫了扫藤蔓般密集的黑色,再不管的话真的会死的。
谢殒顺着看了一眼,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状态:不会。他的语气那么笃定。
芙嫣全当他是自信,慢吞吞地说:即便你觉得不会死,但肯定会影响的实力,那灵体说这是穷奇的妖毒,我只见过穷奇的一只脚都已经够可怕了,它的妖毒我不知道能不能解,但我想试试。
她思索着:左右在这里暂时无事,帮你解毒试试看你应该没办法自己完全解开吧?
谢殒下意识想说可以,可看着她的脸,他张张嘴,半晌才道:嗯,不行。
这也不算说谎。短时间内的确做不到,也是真的会影响力量。
时间紧迫,他这么回答也很正常。
大概。
芙嫣不疑有他道:那我试试看。
她转过身去继续忙碌,小白狗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她没心思管,倒是谢殒看了一会,从袖里乾坤取出食物,蹲下去喂给它。
他的动作特别自然,好像曾经做过这种事一样,而且看他手里拿的食物,应该是某种肉类?反正小白狗特别兴奋,一直发出低哼声催促,以前芙嫣喂它别的食物它也吃,但从来没这样急切过。
那是什么肉。她随口问了句,它好像很喜欢,我以后也寻来喂它。
谢殒没办法实话告诉她这是她在仙界时喂白泽吃的肉,只能说:以后我来帮你喂。
芙嫣调配解药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才说:你还想着以后呢。
她语气里带了些似笑非笑。
谢殒喂着白泽,耳尖有些发红,面上却一派淡然:自然。
理所应当的两个字,让芙嫣心底情绪微妙,她很快便不想这些,认真地调配解药。
精纯火灵根的火焰在解药炼制上用处也很大,以前她都得去寻丹火制药,现在自己就能完成,用此火炼制的解药也要比普通的功效强数倍。
她很认真在做这件事,耗费了不少灵力。谢殒喂完白泽,抱着它在怀里轻抚。它很舒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坐在一旁看她为他的事情费心,心底满足难以形容。
我很高兴。
他突然开口,芙嫣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手上动作顿了顿。
之前你在众人面前维护我,我很高兴。
谢殒还在继续说,他的声音和缓低沉,像世间最美妙的琴音,芙嫣安静听着。
你为我的妖毒烦心,我也很高兴。谢殒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这些事我本已不敢奢望。
奢望这个词很巧妙。
芙嫣又联想到灵体泯风的那些话,不难确定他们确实有过一些渊源。
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她不记得了,也不想提了,眼下她心里已经没有这些。
好了。她打断谢殒的话,没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
试试看。她化出两枚丹药,一黑一白,想先吃哪一颗。
谢殒看了看,朝白色的伸出手。
芙嫣将丹药递过去,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服下。
她突然说:你就没怀疑过吗,为何会中妖毒,是不是我给你下的毒。
谢殒:不可能。
这份信任真是芙嫣慢慢道,那你觉得是谁干的?她想着,是我们吃的那些凡食吗?
不是。那些芙嫣也吃了,她没事,没道理他有事。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芙嫣倾身过去,盯着他的眼睛,两人的身影在白纸格子窗上重合,姿势暧昧极了。
你觉得是他吗?她低幽地问。
谢殒感受着她的呼吸道: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选。
啧。
芙嫣视线下移,落在他唇上,他可能自己都没发觉,他在思考时有个小动作,会轻轻抿嘴唇,他的嘴唇本来就红,被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一衬就更艳了,清冷端肃的面容带起了一丝细微的蛊媚。
真挺蛊的。
她就这么看着,轻声细语地说: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原因太多了,谢殒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些人为何这么做,他们这么做了,他也没特别的感觉,例如被背叛或者被伤这么多年来,从未有别人能给他这种心绪波动,除了芙嫣。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挑起他情绪的人。
他能弄到穷奇的妖毒,肯定和扶阳镇的灵体有关,那灵体又和魔族有脱不开的关系我打算从他入手,将背后的人扯出来。芙嫣徐徐道,这期间我会想法子尽快进阶到冲虚境,届时好前往魔界。
谢殒一直没吭声,这个时候才开口说:你不用苦佛莲,可想到别的法子快速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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