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早早做了打算,此时也不至于被孟夫人的话堵了回去:“为让岳父岳母放心,劳烦您二老找出婚书一看,仔细瞧瞧那上面的名字是谁。”
孟夫人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当初是她手把手经办的女儿婚事,那婚书也是她亲自收捡起来存放好的,哪里能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名字吗?可栾昇这话分明是说,婚书上的名字有误!
孟夫人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大礼,急急地将那保存好的婚书翻找出来,屏住气息,瞧那婚书上的名字。
嘿!竟然真的是栾昇二字!
孟夫人虽然不及夫君和女儿精明,可现下看了这婚书哪里还不知,这新帝尽管政务繁忙,可还是特意抽出空来,让人伪造了一份新的婚书!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又送了回来!
孟老爷看妻子那脸色,自然也知道,婚书上的姓名必然已经换成了新帝真正的名讳。
有婚书在,无论岚儿身在何处,她都是这男人的妻子!
栾昇来了这么一出之后,也不好再给二老心上添堵,不然他们二位若是不仅不帮忙,反而去孟岚那里说自己的短处,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也不等二老招呼,自顾自的落座,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言辞恳切:“岳父岳母,我对岚儿的心可昭日月,从未变过,若是她愿意带着孩儿回来,我必将赤诚以待,绝不再骗她。”
孟老爷同孟夫人对视一眼,面上为难:“陛下,您当初派人护住我二人性命,老身心中感激。可感情之事,不能强求啊,更何况您当初已经还来了聘礼,不就是存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心思吗?”
栾昇噎住,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又刚得了先皇遗留下的财物,就想着将那聘礼还来,孟岚回来时说不准还能气她一气。可孟岚久久未归,他先后悔了,想要拿回这些聘礼,面上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看,便听之任之了,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孟家来拿捏他的错处。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迂回婉转,还是直接挑明了来意为好:“岳父岳母,岚儿是我发妻,此事绝不会有错,今日我来正是为了接她回宫。我想着她许是还对我有些排斥,便先来央求岳父岳母,求岳父岳母帮我同她说些软话,毕竟孩儿也不能没有父亲啊。”
他怎么知道岚儿回来过?定然是那林太守通风报信的!好一个林元缙,答应的好好的,说留了十五日的时间让岚儿同他们团圆,原来早就做好了打算,难怪当初答应的那般畅快!
孟家二老心中将那言而无信的林元缙骂了一番,但是也知道此时糊弄不过去了,只得实话实说:“陛下,岚儿确实回来过,可她又走了啊!”
走了?栾昇皱眉:“岳父岳母可不要诓骗于我,她明明说了要在家留十五日,好好陪陪您二位。”
“是啊。”孟老爷说起此事,隐隐约约有些得意,那林元缙哪怕是状元出身,却远远比不得自己出身闺阁的女儿机警聪敏:“不过那是岚儿为了哄骗林大人,随口说的,她在家呆了四五日后便走了,算来已经走了三四日了。”
栾昇闻言,差点没捏碎手下的座椅扶手,她这哪里是为了哄骗林元缙,分明是在哄骗他 !
顾忌着长辈在,栾昇也不好动怒,只得忍下气来,等着一会儿好好收拾那没脑子的林元缙。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岚儿去了何处?求岳父岳母告知。”
孟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不是我们碍着你,可她是个主意大的,您也知道,哪里会什么事儿都同我们说呢?”
看孟夫人面色不似作伪,栾昇知道,今日怕是在这里问不出来孟岚下落了。
他心里憋着火,也不想在此耽搁,匆匆同孟家二老行礼告别后,拔腿便出,准备去找林元缙撒气。
也是凑巧,林元缙正匆匆赶来,与他撞上了。
“微臣见过陛下!”林元缙行完大礼后抬头一看,新帝面色难看,估摸着是孟小姐给他吃了一碗闭门羹,于是试探道:“陛下?要么微臣去同孟小姐聊上一聊?”
“聊上一聊?”栾昇冷笑:“先不说你在她跟前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你先去看看能不能见着她人吧!”
“孟小姐应当不会不让微臣进门吧……”看新帝那一脸笃定的样子,林元缙还真有些不确定了。
“她根本就没信过你!早跑了!”栾昇瞪着他,简直无语:“还不快去吩咐各城门守卫,给我查出三日前到五日前内,带着孩子出城的妇人!”
林元缙一听这话,才知道事态严重,合着孟小姐当初完全是把他当幌子骗住新帝,顺便让他放松警惕,根本没打算呆那么久。
他连声应是,连忙让人去安排,守卫们连夜排查,终于紧赶慢赶,赶在第二天早晨前理出来了这几日内出城的可疑妇人。
林元缙先将属下递上来的讯息仔细过了一遍,终于确定了孟岚的去向。
“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还带着个孩子,去西北边陲干什么?胡闹!”
可惜那胡闹的人并不在此处,栾昇想训斥她一番也做不到。
“微臣也不知,但是孟小姐走时似乎和家中拿了许多银两,微臣猜测,她许是到边陲,做生意去了。”
不得不说,林元缙这猜测,很有几分道理,孟岚本就不是个愿意闲着的性子,当初又想挖铁矿石去卖,又想去做漕运生意,要不是家中出事又有了孩儿,只怕她早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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