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御风自然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的。
栾昇似乎也想到了这些,面色有些不好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今日便巡视到此处吧。”便握住缰绳,策马扬鞭,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
一边走着,栾昇一边在心里思衬着,他适才和谢御风说的办法暂时还不能实行,他还没把岚儿带回家呢,又怎么以身作则,给西北以及天下百姓做好表率呢?不过这也启发了他,要是能寻个机会,让岚儿知道此事,知道她回家对于西北大地的百姓重要性,对于天下的重要性,会不会她就能够心软一点点呢?
思衬间,他已经快骑到了孟岚所在县的街道上,谢御风等人还跟在身后。
栾昇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回营,他只带着身边两个亲军,下了马,缓步穿过集市。
集市中还算热闹,不太能看出来北地人口的稀少,不过所贩卖的大多都是民生所用的必需品,像首饰铺、脂粉铺、绸缎庄这类的铺子,栾昇走了一圈还没有见到,也足以说明西北地区的穷困了。
正在这时,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从一旁的巷子里拐了出来,出现在街道上。
栾昇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发妻的车子吗?
腿比心行动的还快,栾昇急忙翻身上马跟在前方的马车后面,因为怕被孟岚发现,还刻意保持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栾昇跟着跟着,抬头看了看日头,太阳西落,估摸着孟岚是要直接回家去,便抄了个近路,想赶在孟岚回去前先到院子里,这样还能凑在墙头,多把她看两眼。
谁知他对于路程没有很熟悉,错误的估计了时间,到院门时,正巧碰见孟岚的马车刚刚停在门口。
真是要了命了!
栾昇连马都没管,直接从马上跃过了大门,进了院墙,把孟岚赶马车的小厮惊了一跳:“好俊的身手!竟然一下子就跃过大门去了!”就是这行为有点搞不明白,为何不走大门,要跃进去呢?
跟随的两个亲军也被他们平时冷漠的帝王这种不稳重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惊讶过后仍旧面不改色,冷静地下了马,将主子的马牵进了马厩。
这两个亲军职务级别都不是很高,孟岚并没有见过,下车之后,栾昇已经进院子里去了,所以正对上他们也没在意。
但是她听到了小厮的感叹,后倒是对这隔壁邻居有些好奇。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孟岚租住的房屋不算顶好的,但也绝对不差,她也给了房牙子不少银钱。房牙子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说她的邻居是一对做生意的夫妻,为人可能比较有些精于算计,但是后宅清净,也不爱交际,并未提过这夫妻二人还会武功啊!
而且按照房牙子所说的,以那夫妻俩的抠搜性格,怎么可能请这么两个人高马大的护院呢!这可是不少钱呢!
孟岚觉得,她对这隔壁的邻居,很有了解了解的必要。
栾昇在墙头看了几眼娘子和女儿后,心满意足地回房去用膳了。可没想到,他饭还没吃完,就听底下一个暂时兼任门房的亲军慌慌张张地进来,焦急道:“陛下!怎么办啊!娘娘她抱着小公主在门口呢!说要来拜访邻居!”
栾昇手里的筷箸都惊掉了,他是想和岚儿见面,可不是现在啊!也不知道岚儿是怎么想的,竟然独身一人带着女儿去隔壁院落,要是隔壁住着的不是他,而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人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回答道:“你就说我患有哑疾,不便见客。”
亲军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面色为难道:“陛下,娘娘说无碍的,她最擅长读唇语,交流不成问题。”
她什么时候擅长读唇语了?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今日岚儿是怎么了,她从来都是个懂得进退的人,今日似乎有些不明白他拒绝的意思,一定要来见他?
沉吟片刻,栾昇又道:“你就说我来西北不久,忍受不了这干燥,口舌生疮,无法用唇语与人交流,实在不便见客。”
亲军领命而去,可不多时还是回来了,比之前的神色更加焦急:“陛下!娘娘说她家中也有人患有哑疾,她自小便会手语,和您交流完全无碍的!而且她也是初来西北,有许多应对干燥的法子可以传授给您。”
更是胡说了,她家里就那几口人,除了女儿太小口不能言,哪个患有哑疾了?她也不怕说谎闪着舌头!
难道今日他必须得与她相见吗?栾昇沉思。他猜测,许是因为他今日进门进的太急,引起了岚儿怀疑,若是今日不见她,说不定她又打算离开了。
“给我找一顶长纱兜帽来。”栾昇吩咐侍候的人,又转头对装作门房的亲军道: “你请她进来吧。”
他今日就要看看,自家财神娘娘这手语,用的究竟如何。
孟岚遭到了隔壁家门房的多次拒绝,疑心愈重。这隔壁究竟住的是何方神圣,武功这么好,还如此神秘。
孟岚暗暗琢磨,看来明日她又得考虑换住处的事儿了。
当她正要转身离开时,先前进去过几次的门房又出来了,对她行礼后温声道:“我家主人听说您会手语,放了心,请您进去呢!”
孟岚怔住,她哪里会手语,只是以为这家人有问题,为了试探而信口胡诌的!谁知道人家竟然真的要请她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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