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的主人喊完后,就忍不住哽咽起来,听得他心中一痛。
曾渺毓听见孟岚说眼皮在动时就上前来,正巧赶上栾昇醒来的瞬间。
她严肃地对着刚刚睁眼的栾昇问道:“你是谁?”又指着坐在床榻旁拭泪的绝美女子问道:“她是谁?”
栾昇已经回过神来了,瞪她一眼:“你如今胆子大了,居然直接指着朕!”说完又将目光转到床榻旁的女子身上,凤眸里满是柔情:“她是我的娘子。岚儿,别担心了。”
曾渺毓稍稍踏实了些,笑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啊,刚醒来就这么有精神。”
孟岚听见栾昇说她是他的娘子时,眼泪又掉了下来,想要趴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又怕压着他身上的伤口,只能抽噎道:“你就不能早点醒吗?吓死我了。”
曾渺毓迅速地给栾昇把了个脉,把完后,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些,她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不错,皇上的脉象已经平和了。暂时用不着我了,我先去开方子给皇上煎药了。”
言罢,曾渺毓朝着孟岚挤了挤眼睛,同王四海一起将所有的宫人和太医都带了出去,同时还贴心的为紫宸殿里的两个人儿关上了门。
栾昇这才微笑着答道:“这次吓着你了,我下次一定早些醒来。”
“呸呸呸。”孟岚狠狠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还下次?这辈子都不会有下次了!快打嘴!”
栾昇只得用自己受伤不重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嘴角,拍完伸出这只手想去摸孟岚的掌心,却被她轻轻躲开了。
“怎么?”栾昇刚要问,就看见孟岚被严严实实包裹住的两只柔荑,他登时大怒,额头上暴起青筋,低声咒骂:“栾策居然将你伤成了这样!要不是他死了,我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怕他生气震开伤口,孟岚急忙解释:“我自己不小心摔了的,并不严重,只是包的吓人罢了,别担心别担心。”她话头一转,担忧地望着栾昇受伤的那只手掌:“倒是你,手掌伤成这样,日后该如何是好。”
“不碍事,能治好便罢了,治不好我就换一只手用,只要你不嫌弃我成了慧可便好,毕竟慧可是和尚,而我还想吃肉呢。”
栾昇自觉自己说的话好笑极了,还不轻不重地调戏了自家娘子一下。他正等着娘子像往常一样,含羞带臊地嗔怪他一眼,可娘子不知怎地,那双动人美目中又倏尔落下了眼泪:“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都让你别乱说话了还说。”
这个不着调的,还想做那独臂慧可,也不看看自己那么急色一人,怎么可能有慧根!
栾昇最见不得孟岚落泪了,她平日极少哭,更别说像现下这般,一波眼泪未平,一波眼泪又起,眼里似乎装了个湖泊。
可看着她为自己哭,栾昇心疼之余也有些微妙的感觉,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很喜爱自己吧。
自从孟岚离开他之后,栾昇总是不停地回忆二人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想找些孟岚爱他的证据,可他翻来覆去的想,差点把自己的记忆挖透,也只能遗憾地告诉自己,孟岚是喜欢他的,但这不是爱。
包括他好不容易将孟岚从鞑靼带回来后,栾昇还是这么认为的。比起爱自己,孟岚更爱山川河流,更爱女儿,甚至更爱自己给她置办的商行,自己只在自家娘子心中占了很小一个位置。要不是因为自己费心费力地在她身边呆了那么久,又亲自去鞑靼救她,孟岚是不会回来的。
她愿意回来,应当是感激远远超过了喜欢,更别说爱了。
可是如今看见她似乎流不尽的眼泪,栾昇终于确定了,孟岚是爱他的。
也许她平时将这爱压抑住了,也许她觉得很多事情都比自己重要,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爱自己。
“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栾昇一本正经道:“你别哭了,再哭,那眼泪就会渗进我的伤口里,弄得我伤口疼,伤口一疼,伤就好不了。”
看着他认真胡诌的样子,孟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嗔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上哪儿学的这些,可把我恶心到了。”
不过恶心是假的,甜蜜是真的。
“我不知道。”栾昇还认真思索了一下:“似乎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自然而然地学会这些了。”
说着,栾昇还强调了一下:“包括亲你啊,还有晚上的那些花招,我全部都是无师自通,都没特意学过,是不是很厉害。”
孟岚又羞又臊,幸好殿里只有他们二人,这登徒子乱说的话要是又被别人听去了,她的脸该往哪儿搁。
“闭嘴。”孟岚低声呵斥他,灵动的眼神溜到殿门上瞅了一眼:“不准胡说。”
“你亲亲我,亲我我就不说了。”栾昇看着孟岚绯红的玉容和含水的双眸,心里酥酥麻麻的。可恨他如今不能随意动弹,只能蹬鼻子上脸,哄着自家娘子亲亲他了。
孟岚本想拒绝,但是想想他适才差点没醒过来,再看看他被绷带裹了许多圈的手掌,以及那带着希冀而极大柔和了眼神的凤眸,还是心软了。
“只能亲一下。”孟岚强调着,凑到栾昇面前来,闭上眼睛,送上自己樱红的唇瓣。
栾昇急不可耐地将这花瓣噙入自己的唇齿间,伸出那只受伤不重的胳膊来环抱住孟岚的肩膀,迫使她不能随意移动。他唇上的动作同手上一般气势汹汹,很快便吻得孟岚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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