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娆见他眼神带着侵略般又贪恋,心里漏掉一拍,呼吸都不禁缓慢下来。
谢槿看着视线中的女子,似乎是想回忆起她从前的模样,“想造个漂亮的房子,然后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只给我看。”
他一直在阴暗角落中活着,早就被荼毒成了个恶鬼。若是将他这副壳子切开,里面必然全是黑的。
谢槿第遇见沈娆时,就幻想着把她变成自己的私有物,一张白纸任由自己描绘。这种渴念一日日疯狂滋长,他早已无法抑制住对沈娆的贪恋之心。
谢槿轻轻吻着她的脸颊,轻拱她的鼻尖,嗓子嘶哑:“你可得快点养好,不然为夫要难受死了。”
“你是谁夫啊。”
沈娆老脸燥得慌,点着他肩头:“还有啊,你这个想法不可取,圈禁朝廷命官,小心本官去告御状!”
“等你复职时,伤也该愈合的差不多了。”谢槿没把她话放心上,帮她换药穿上干净的小衣和寑衣,小心托起她的手,重新清理上药缠纱布,“这个倒是妨碍到你的行动了。”
沈娆对此不甚在意。
谢槿去桌子那拿来了个食篮,打开,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日后你要多加小心,长公主心胸狭隘,怕是要为难你。”
“那指挥使大人可要庇护下官。”沈娆喜欢吃甜食,看见时难免心情一松,随手捏了一块看起来软糯的糕点,塞进嘴里。
“江南水患导致的流民暴动,如今还未完全清除,似乎有人刻意滋事,我奉命前去平乱。”谢槿把食篮放到她床榻边,给她倒了杯茶水,免得她噎到。
沈娆接过喝了一口,抿抿嘴唇,随即问:“你也要去?”
“是。”
“去多久?”
谢槿见她有些呆愣,抬起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下,瞧她眼神,“看情况,半月?一月?应该不会去太久?”
她端捏着碗,指腹泛青,“保重自身安全为上。”
“放心,你没死之前,我肯定不会死的。”他就算是死,也要和她死在一处,生同衾死同穴,让她从生到死都只能在自己身边。
沈娆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人话来。
谢槿摸了摸她如瀑长发,说:“这次我把陆远留下,有什么事你去找他。”
“嗯。”
“好好养伤,不许乱动。”
“好。”
“我给你带来不少蜜饯,少吃,免得牙疼。”
她把碗放下,伸手拽着他的手指,脸色苍白病态,却依旧清丽脱俗,“今晚必须走吗?”
沈娆难得会留自己,谢槿有一瞬间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和她待在一起天荒地老,紧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寅时之前我就必须带人出发,现在要回去安排事宜。”
她有些落寞,“嗯……”
“乖乖等我回来,若是受委屈等我回来给你找场子。”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离开了。
沈娆宛如嚼蜡般吃着点心,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不觉握着块点心睡着了。
长公主挺安静没来找她的麻烦,皇帝也没来挑刺,她小日子过的很安稳。
后来温靖城上门探望,进门将补品放到外厅的桌子上,得到允许后,才走进来,寻了个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问了她几句,方才离开。
其实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君子之交,只是说了谢槿也不信。
主要是他不信温靖城对自己没心思,所以他很敌视温靖城,仿佛人家随时准备撬墙角一样。
沈娆如今是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公服是绣着云雁的绯色圆领大襟袍。她本就模样有几分艳丽,穿着红色很是衬托她白瓷般的肤色,就算未涂抹胭脂,也是娇美动人。
谢槿同她说过,这大理寺卿崔建虽说有时处理事情和稀泥,但是为人良善,可以结交。就是手底下浑水摸鱼,为非作歹的人有点多,大理寺现在存着不少糊涂案子。
大理寺卿崔建对她态度还算和蔼,还和她谈起了过往,“本官当年被人陷害,无处申冤。若不是你父亲帮衬,本官如今怕是早就因流放死在外面了。”
前首辅沈端为人如其名,清廉端正,两袖清风,时常救济贫民,风评一直很好。乃至于被捅出他在密谋造反,就算证据确凿,许多人都是不敢相信的。
沈娆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猛地一坠,面色平静:“若非皇恩浩荡与诸位前辈上书求情,下官就算活下来,也无法在朝为官,下官在此多谢了。”
崔建见她神色自若,想必是早已放下,也没再多说什么,“本官倚老卖老称你一声侄女,私下底你可以叫我叔父,日后同在大理寺,可要为国尽忠,共行共勉啊。”
“侄女全听叔父吩咐。”平白得了个三品官的叔父,沈娆自然是乐意的。
“险些忘记个事。”崔建忽然想起什么,一拍额头,说:“陛下为贺长公主生辰,特准朝廷上四品以上官员,去郊外的皇家围猎场春游,就定在三天后。”
长公主生辰?早知道她就称病再躺两天了。
“对,还有,真是年纪越大忘事越多。”大理寺卿崔建又折回来,说:“今日下朝时,陛下身边的掌印太监赵西来找我,让我转告你,身体好了立刻进宫觐见,想必是有奖赏吧。”
沈娆谦恭笑笑,有奖赏?别催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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