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她听说系里的光电实验室在招本科生帮忙, 还是毫不犹豫递了申请。
辅导员接到她申请的时候还有点迟疑:你一个大一生, 也不符合人家的要求啊。
通知里的要求是大三大四生, 毕竟大一大二连最基础的课程都没学完, 几乎不具备进实验室的能力。
拜托辅导员帮个忙,要万一呢, 我还是想试一试。井熙笑。
辅导员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行吧,我就帮你试着投一下,要是没过你也别泄气, 只要成绩更好,迟早有机会的。
辅导员就是光电实验室主任的研究生,所以帮着递申请还是挺方便的。
王聪走进实验室的时候, 顺便把一份申请放在专门放申请表格的塑料筐里。
另一个实验室的研究生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才大一, 这个不符合要求吧?
王聪解释道:是我班上的学生,能力挺强的, 就是那个高考满分。
就是那个井熙吧, 另一个研究生说,但是再厉害,她的基础课都没学完,进来也是捣乱的, 你呀就是心太软,人家一求就什么都答应了。
王聪不好意思的笑:反正试试呗,她能不能进,咱们说了也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了, 边上一个大三的女生说,王师兄,咱们本来就负责对申请学生的筛选工作,这么一份不合格的交上去,导师反而会觉得你工作做得不仔细呢,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学生,耽误自己。
王聪挠着头笑:没这么严重吧,导师也不会在意这么多。
可要是万一呢。那女生还想劝,正好这时候,光电实验室的大老板走了进来。
钱宏利教授是国内光电领域的大牛之一,尤其在光电信号处理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也发表过多篇重量级SCI,就是在清北,也算一位分量很重的实验室主任。
他脾气好,实验室里的氛围也和谐,这时刻听到几个学生的争论,笑眯眯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呢?
那女生看了王聪一眼,没说话,反而是王聪知道自己导师的性格,很率直的招认:我不是在当辅导员嘛,有个学生也想进实验室,就托我帮她投了一份申请过来。
你带的那个班还是大一吧?钱宏利的记性好,稍微一想就想起来,你觉得这个学生能胜任实验室的工作?
这我可说不准,王聪笑,不过她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就是井熙,这一届那个满分考进来的新生。
井熙啊!没想到钱教授也知道这个学生,对了,她上过我的课,是个很有想法的学生,确实是可造之才。
王聪一愣:这一期大一还没开您的课啊。
听说她到处蹭课,还蹭到隔壁土木工程去了,我一个同乡的学弟还问起过她呢。另一个大四生也说。
钱教授笑起来:看样子是个好学的,这样,面试的时候你叫她一起,我当面考察考察。
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只有那个最开始出言反对的女生,对着井熙的申请表,十分不屑的瞥了一下唇。
她就是上回和井熙发生过冲突的文学社学姐,或者说,是她单方面挑衅,可惜人家压根都没接招。
这时候,看着那张碍眼的申请表,她虽然特别想把它塞进垃圾桶里,但又不敢。
我就不信你能通过钱教授的面试考核,她在心里暗自咒道,实验室可不是你这种眼高于顶的大一新生,够资格进的。
牛思辰和卫静如进宿舍的时候,正好看见今天的信已经送过来了,在宿舍楼大厅的小桌子上高高垒起一叠。
不少人围在边上正在翻看信件,有看到认识人的信,也会帮忙吆喝一声,或者主动送到宿舍去。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和网络,写信拆信就成了大学生群体里一件非常时髦有趣的活动,有人天南海北的交笔友,也有人到处写文章投稿,要是真成功发表了,杂志社的录取信还会在宿舍里绕一圈,被各种瞻仰。
牛思辰,有你的信。看到两人走过来,就有人从信件堆了喊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翻信。
有些人喜欢写信收信,也有人单纯觉得翻看别人的信件也很有乐趣,私信一般不会引起注意,这些人更多还是关注各个杂志社,文学社,甚至期刊社的信。
丘明星这是又发表文章了?一封沉甸甸的信被从信件堆里单独拎出来,厚厚的信封在有经验的人眼里,一看就知道是一封含着样刊的过稿信。
这是她这个月第几封了?该不会真准备当诗人吧?
当诗人也不错,稿费比工资可高多了。有人羡慕的说,又转头问牛思辰和卫静如,对了,不是说你们宿舍那个满分状元也经常发表文章嘛?怎么从来没见过她的过稿信?
她最近在忙着学业呢。卫静如说了句。
是忙着到处蹭课吧,另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你说这满分状元也挺奇怪的,不会还以为现在跟高中时候一样,科科满分就算是厉害了吧?现在谁在乎那点分数,要我说啊,还是能发表文章的才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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