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
看到姜梨,骆传名突然就后悔了。
握紧了手里的解药,骆传名叹息一声还是将它送到了景睿旸面前的长案上。
“用水冲开,分三次服用毒便能解。”
景睿旸扫了一眼解药瓶子,那药瓶是珍贵的羊脂白玉制成,一看就不是凡品,而骆传名说得解毒法子也和他所知的解毒法子对得上,当下,他就对着解药的真实性信了七分。
“这药是那位赵小姐给你的吧。”景睿旸将解药送到了孙秀云手上,让她先检查一边解药有没有动过手脚。
“不错,这药确实是赵小姐的。”
“孤听说,这位赵小姐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别说‘离恨’的解药了,就连赵家秘传都送了你?”
“景太子殿下果然消息灵通。”骆传名没有否认。
这时候,孙秀云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这药应该是真的。”
孙秀云医术高明,‘离恨’的解药她早年还在先皇后身边当女官的时候便接触过,那解药和骆传名送来的一模一样。
骆传名的解药是真的,景睿旸的服下药后手上的蓝色慢慢的褪去。
“骆传名,你我可是敌对,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解药?”
虽然刚解了毒,景睿旸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是他周身的气势还是让骆传名觉得极不舒服。
“这药,一方面是谢你救了阿梨,另一方面,我也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景睿旸微微挑眉。
“不错,沈清洲这次一共带出了四万大军,我不想让沈清洲和那四万大军回到鹿丘。”骆传名直接说出了自己所求。
“四万大军恐怕是景延的全部家底了吧,你是景延麾下的将领,竟在背后如此坑害你的主公,你就不怕我告诉沈清洲?”
被景睿旸那双眸色偏浅的眼眸盯着,骆传名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凶猛的巨兽给盯上了。
他牵动嘴角,巨兽又如何,他是最好的猎手,谁捕猎谁还不一定。
“景睿旸,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东夷,而我,要鹿丘。”
这一刻的骆传名终于释放出了他所有的野心。
再次见到景睿旸,骆传名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更加强烈,他如今能够算计的只有鹿丘,而这一切需要景睿旸的配合。
景睿旸看着眼前锋芒毕露的骆传名突然就想起来他的老师姜承对骆传名的评价。
“骆传名此人无论是天分、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可他绝非能屈居人下之辈,若是殿下日后用他,也须时刻提防他。”
如今的骆传名对景延的做法不是正就应了姜承的评语吗?
景睿旸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面前的长案。
景延不足以成事,但是骆传名不一样,他不管是手段还是心性都要比景延强出太多,景延如今能给他造成些麻烦不过就是在自己和大临斗的不可开交之际趁虚而入罢了。
但那也不过就是个小麻烦,他完全有能力解决,那景延不过就是一跳梁小丑罢了。
可是骆传名不一样,虽然他和骆传名交手的次数不多,但是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就足够让景睿旸对他提起十成的重视。
若是真让骆传名掌握了鹿丘,那算不算是养虎为患。
毕竟骆传名唯一缺的便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迅速崛起的契机,而景延唯一强过骆传名的地方便是他的出身,若是这一次景延败了,那骆传名想要掌握住鹿丘便不会那么困难。
而现在,这个契机他能否抓住,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营帐内一片寂静只有景睿旸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
一下接一下,骆传名依旧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但是他的手心已经是湿润一片。
他现在只能赌,赌景睿旸会看在自己冒死送解药的份上帮他一次,赌他会和他合作折断景延所有的羽翼。
他等不下去了。
他虽然可以在景延的麾下慢慢熬,可是那要熬多久?三年?五年?十年?
如今天下已有大乱之势,他不可能用那么长的时间在一个平庸的主公手底下一点一点的熬。
没错,在骆传名的眼里,景延就是个平庸之辈。
文不成武不就,就连进攻东夷都要畏首畏尾,甚至只派出沈清州前来攻打东夷,自己则是龟缩在鹿丘,身为一个主公,连亲自领兵出征的魄力都没有,还如何谈成事?
“你想怎么做?”
叩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景睿旸抬眼,反问道。
景睿旸最终还是决定帮骆传名。就算是骆传名未来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威胁,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沈清州的大军。
而且,就算骆传名是天纵之才,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一定能成功?
“你本来的计划应该是想要在河口滩涂这里彻底解决掉沈清州,如果计划成功,说不定你还会渡河直接前往鹿丘,是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骆传名松开了一直攥紧的手,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如果你想要在河口滩涂坑杀景延的大军,我也可以去河口滩涂。”
景睿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自己会配合骆传名的计划。
“那就在河口滩涂,你会看到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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