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个事。我昨天听到人说,今天会有日食。”老吴最后道,“这个日食,和怪物会有关系吗?”
“应该是没有的。”苏越心道,“不是太阳消失,小盲可能会趁机出来猎食。注意自保。”
老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还有,我们昨天打听到,你还有一个女巫前女友。”白河道,“听说你是被她诅咒后才搬过来的。对这事,你有什么印象吗?”
老吴“啊”了一声,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正要开口反驳,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下皱紧了眉头。
“不好意思,你们等等。”他说着,起身跑进书房,过了会儿,拿着本笔记本走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回事!”他一边翻着笔记本,一边急急道,“我确实是被诅咒了!”
“然后呢?”白河见他一副郑重万分的样子,忍不住道。
“然后,在十四号那天晚上,小安过来给我看手稿。我赶……我送他出去后,在门口捡到了一封信。”老吴放下笔记本,轻轻敲着额角,看上去是被触发了大量的新回忆。
“信上告诉我,如果想要解除我前妻给我的诅咒,就在16号,去一趟眠眼公馆。”
“于是你真的去了。还目睹了怪物的苏醒。”苏越心微微颔首。
“嗯。”老吴点头。
苏越心:“你看到了什么?和你一起的还有谁?”
“这个……我记不清了。”老吴缓缓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当时感觉很冷,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那里有好多雕像和画像,全都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像是触及到了某段极为恐怖的记忆,整个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青白,明明室内温度还算正常,他却剧烈地发起抖来,张口呼出白色的气体,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白河察觉不对,忙叫了几声他的名字,老吴却像完全陷入了回忆里,对他的呼唤不闻不问,眼睛逐渐翻白;白河上前试图摇他的肩,手指刚凑过去,便被冻得一阵刺痛。
苏越心脸色微沉,猛地站了起来。
“退下。”她对白河说道,同时倾身向前,伸手到老吴耳边,利落打了个响指,“回来!”
老吴一个激灵,蓦地瞪大双眼,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他用力呼出口气,茫然看着两人:“我刚才怎么了?”
“看着像是中邪了。”白河无奈道,“你是不是想起祭祀那时候……”
“别问了。”苏越心说着,直起身子,“看来有些回忆,是不能触及的。”
老吴被冻得不轻,即使恢复神智,皮肤上依然停留着寒气。他告诉两人,自己最终真正想起来的,只有一句话
“所有被它的目光看到的人,注定无法逃离。”
正好和老吴笔记上最开始的那句话对应——“我已被它的目光看到。已经没有办法再逃了。”
“我明白了。”苏越心点点头,站起身来。
她让老吴先去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自己和白河一起,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样看起来,大部分人都是被刻意引诱过去的。”白河道,“凶手约那么多人干什么?”
“广撒网吧。”苏越心道,“这样万一有人临时改变主意,还有别人可以充作祭品。剩下的人则用来当注视者,就当给被唤醒的怪物加餐了。”
而且人数也不是很多,要慢慢猎杀起来,也不会很费时间——起码从理论上来看,是这样的。
苏越心估计凶手自己也没想到,老吴爆了个不死之身出来,把怪物直接卡他那儿了。
“至于你,我怀疑你本身对眠眼公馆,也是有些了解的。”苏越心继续道,“从你的日记内容来看,你一开始就知道眠眼公馆不是好地方,不愿意让你的老师去。在怪物开始猎杀后,又知道用动物眼睛保全自身……而且你还是外来人口,直到一年前才搬来镇上。”
“那很可能我就是冲着公馆才来到镇子的。”白河若有所思,“之后凶手也是利用这点将我引过去……”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的记忆缺失要比其他人多了。
目前看来,注视者们主要失去的就是和公馆相关的记忆。如果白河这个人设本身就知道这方面知识的话,那多半是将这部分记忆,也连带除掉了。
只是一想,白河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他昨天还在想,所有人里就他和徐维维与黑魔法之类的毫无关系,苏越心也说,他这样的反而比较安全……
结果今天就被打脸。
苏越心以湿漉漉的猫猫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当然只是猜测。”
他们离开老吴家后,本打算直接去诊所。路上路过警署,苏越心想起那枚钩爪还放在里面没拿回来,便让白河在外等着,自己进去问徐维维要。
她本是想着,免得徐维维看到白河又开始生气;却没想到,徐维维今天的梦标识却是已经换了。
“给,您要的东西。这边填一下登记表就可以带走了。”徐维维将用袋子封起的钩爪和一张表格放到苏越心面前,顺口道,“您先生今天没和您一起来啊?”
苏越心正在填表的动作一顿。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徐维维:“谁?”
“您先生……”徐维维似是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就……白河啊。你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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