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内心有些纠结,一方面,她放下不多年来的姐妹之情,一方面,她又介怀梨园一事,再加之颜瑶怀孕,让她知晓她与慕容易在大婚之前便有了首尾,当初错上花轿一事正是颜瑶一手安排。
种种欺瞒,让她实在不知该以何态度对待颜瑶,瞥了瞥嘴,默默开始往回走。
“不是要去太医院么?”
“其他路也可以走。”
“可是要绕路。”
“我乐意!”
慕容祁无奈,倒也不作留恋,提脚便跟了上去。
承安殿内,颜瑶听见了外界的一丝声响,刚想出门去看看,转而又想起皇帝的禁令,只好让身旁伺候的宫人去看看,得到的回禀则是:
殿外无人。
颜瑶微微蹙眉,她刚才分明听见了颜欢的声音……
夜深时分,颜瑶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因为,即便是深夜,殿外也派了重兵把守,莫说是她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飞的出去。
她叹了口气,双手忍不住覆在自己的腹部,眼里闪烁着一丝亮芒。
她还有一个机会!如今皇帝并没有削去易王的爵,这也意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易王世子,是真真正正的皇家血脉,日后她能不能堂堂正正走出这承安殿,便就要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了,说不定……她不仅能走出这承安殿,还能如那卫太后一般……
权倾朝野,金尊玉贵!
怀着这样的想法,颜瑶闭上了眼,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
大婚之日由礼部根据祖制初拟,然后再由天星监测算当日天气,最后定在了下个月初一。
那一日,出现了大燕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异象,天际犹如被劈开了一道裂缝,裂缝中间,霞光不断涌现,直至蔓延向整片天空。
一道爆竹声冲天而响,相府四周,再度聚集了一群百姓,可这回,却没人再开赌桌了。
“你们说三皇子和三小姐也真是奇怪,兜兜转转的,结果不还是他们俩成亲么?那当初为何要和离啊?”有人凑上个脑袋,小声问向周围的人。
有个年纪稍大些的大姐瞧了一眼,笑道:“这位兄弟一看你就是刚来我们盛京吧,来来来,我和你仔细说道说道,说起三皇子和三小姐啊……”
有几个刚来盛京准备定居的外地流民也纷纷伸长了耳朵。
“反正呐,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到了盛京,就记住一件事,惹谁都不要惹三小姐就对了。”
众人恍然,有人感慨道:“这倒是比那唱话本的还要来得新鲜有趣啊。”
“不瞒你们说,本人也曾在外县听说过三小姐的大名,听闻生的貌美如花,不知道今日她出嫁,能不能一睹其芳容。”
“别想了,我们这成亲,都是要盖盖头的,哪有你看人的机会。”
话刚说完,便见着喜娘搀着一位穿着凤冠霞帔的姑娘出来,果然如那老妇人所说,红色的盖头将人盖的严严实实,就连根发丝都很难看到。
“新娘上轿!”
在一片喜乐当中,喜娘尖锐的嗓音响彻在众人耳畔。
“等等!”
慕容祁大喝出声,拦下了摇上轿的新娘子,众人正疑惑慕容祁是何用意,就见着他走到新娘子面前,伸出手想要撩开对方的盖头。
联想到上次的乌龙,这一次,慕容祁那是万分小心,然而此举却遭到了喜娘的极力劝阻。
“殿下!殿下!现在掀盖头,不吉利!不吉利呀!”
“本殿下就偷偷看一眼……”
“不行的,殿下……”
喜娘依旧不肯慕容祁上前,可盖着红盖头的颜欢却自己动手一把将盖头给揭了下来,吓得那喜娘眼睛猛然瞪大,又扑向颜欢。
“三小姐,您这是作什么呀?新娘子的盖头您不能自己揭呀,不吉利,不吉利呀!”
说着,忙将颜欢背过身去,急急忙忙想要将盖头为她重新盖上。
然而,颜欢却死活不愿意。
“本小姐今天光是梳妆就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我打扮得如此好看,为什么非要让这盖头遮掩住我的美貌?憋的慌不说,还看不清路,我不喜欢,还有这轿子,坐着也不舒服,本小姐想骑马。”
“什么?轿子也不坐?还要骑马?使不得,使不得呀!”
“怎么就使不得了?难道我长的很丑么?本小姐就要招摇过市,怎么样,慕容祁,要不要一起?”
对于慕容祁来说,只要确定新娘是颜欢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无伤大雅。
“行——”慕容祁上前一步,打横将颜欢抱起,将其安稳地放在了马背之上,自己则护在了她的身后。
周遭围观的百姓,特别是那些初到盛京的外地人,除了震惊还有惊叹。
至于围观的那些本地百姓,似乎早便习惯了颜欢的行事作风,不论多出格的举动,只要是颜欢,那便算是正常。
不然,他们也不敢大刺刺聚集在相府门口,就因为颜欢从不在意这些,也没把自己当成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以势压人。
“三小姐生的果然貌美……只是她此举,未免也太丢人了……难道她不知道三从四德么?”
有人无意提了一句,立马就有人不满反驳道:“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三小姐哪里丢人了?再乱说话,小心我让城防营的把你关进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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