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冷嫣拍了拍床榻:“小树精,过来。”
若木一挑眉:“怎么和本座说话的?”
冷嫣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叫你过来就过来。”
若木不想惯着她,但两条腿不听祂使唤,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她跟前。
“小树精,坐。”冷嫣又拍拍床榻。
若木道:“不许这么称呼本座。”
冷嫣掀了掀眼皮:“不许称呼你什么?”
若木哪里说得出口。
冷嫣捏捏祂涨红的脸颊:“小树精,你怎么那么好?”
若木将她的手扒拉下来:“本座暂且不与你计较,明日再治你冒犯之罪。”
冷嫣不知从中得了什么乐趣,笑得直不起腰来。
树神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成乐子,但是对着她连脾气都没法发,毕竟她变成这副模样全拜祂那碗面所赐。
冷嫣笑了会儿终于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若木的脸,盯得久了,眼神渐渐迷离涣散。
“小树精,”她嘟囔道,“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再冒犯一下,明日一起治罪。”
不等若木反应过来,她猛地掰过祂的脸,在祂润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露出得逞的微笑。
她轻轻咂了下嘴,趁着祂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凑到祂耳边,贴着祂耳廓,得意洋洋:“啵。”
第95章
随着那轻轻的一声“啵”, 若木脑海中好像有根弦绷断了。
冷嫣却得寸进尺,伸手环住祂的腰,用鼻尖蹭祂鼻尖,低低道:“小树精,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是哪味药的缘故, 她说话不太利索, 有些大舌头, 但越发显得亲昵,仿佛在撒娇。
“小树精, 你怎么在发抖?”冷嫣又道,“是冷吗?我给你盖被子。”
说着便要把祂往床上摁。
若木骤然回过神来,握住她双肩,将她从自己身上扒拉开去,凛然道:“你醉了。”
冷嫣“呵呵”一笑:“我又没喝酒, 我只吃了小树精做的面。”
若木:“……总之你清醒一点。”
冷嫣道:“我清醒得很。”
一边说着一边又往祂身边挨,伸手就去摸祂腿:“小树精,我早就想看看你的腿有多长。”
若木腾地站起身,活像只炸毛的猫:“不许动手动脚。”
冷嫣也跟着站起身, 冲他伸长脖子:“不动手脚, 我只动嘴,啵, 啵啵。”
若木:“……”
若米在主人袖子里听得心惊胆战, 把自己摊平成叶子紧紧贴在袖口上。听了这些他还见得着明日的太阳吗?主人会不会撕了他灭口?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 若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只见神尊被扑倒在地, 骁勇善战的冷姑娘死死地压着祂, “嘻嘻”笑道:“小树精,看你哪里逃。”
神尊被她压着,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渐渐狠厉:“你再这样,休怪本座不客气。”
冷嫣有恃无恐:“小树精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若木猛地翻了个身,将她反过来压在地上,狠狠道:“这样。”
若米心如擂鼓,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往外偷看。
冷姑娘眼中水光潋滟:“这样是哪样?”
若木右手抓住她双手手腕,腾出左手捏了个诀,只见银光一闪,祂手上多了一条长长的银色藤蔓。
祂二话不说将冷嫣的双手捆了起来。
冷嫣双脚乱蹬:“小树精,你打不过就赖皮。”
若木又把她的双脚也捆了起来。
冷姑娘不愧是不世出的高手,即便被绑住了手脚,还是尺蠖一样扭动着,那藤蔓本来十分柔软,经她这么一折腾也勒出了红痕。
若木只得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从头到脚缠得严严实实,然后扛起来扔在如云般柔软的床褥上,挑了挑嘴角:“叫你别惹本座,偏不信。”
若米痛苦地捂住脸。
冷嫣道:“小树精,你怕什么?莫非本姑娘会吃了你?你又不是小青菜,老木头,咯吱咯吱咬不动,你不喜欢本姑娘叫你小树精,那就叫你老树精……”
若木差点拂袖而去,但乜了眼咯咯傻笑个不停的偃师宗主,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祂想了想,干脆用一条柔软的云纱帕子把她的嘴也绑了起来,抱着臂坐在她旁边,黑着脸盯着她。
冷嫣折腾了半个时辰,总算消停下来,打了个呵欠,眼皮耷拉下来。
若木便即替她松绑,哪知一松开,她立即生龙活虎地一跃而起。
若木只得又把她绑起来,这回不敢贸然松绑,直到听她呼吸平缓微沉,这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藤蔓。
翌日,冷嫣醒来已是满室朝晖,将帐幔里映得金红一片——看帐幔素净的纹样便知她已回了自己在天留宫的卧房。
丹田里的燥热已经散去,那碗生辰面的药力也克化了大半,但她仍旧感觉头脑昏沉,身体乏力。
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已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做了场很开心的梦,但梦见了什么却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笑,直到现在腮帮子和腰腹还有些酸,不止这两处,浑身似乎都有点僵硬酸疼。
她并未深想,坐起身松了松肩膀脖颈,然后撩开帐幔,只见小银人蜷缩在榻边巴掌大的小褥子上睡觉,到处不见若木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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