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烟的手搭上他的时候覃彧就没有继续往前了,还发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转身接过她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又背过丁烟拉住她的手环在自己颈项,蹲下身背起了她。丁烟暗暗吃惊,连连挣脱,唤到:“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没有给她机会:“丁烟你别动,暗道中若有不慎容易昏迷,现在非常时刻,还望你谅解。”话音刚落,覃彧就猫着身子向前疾行。
他往前走了一段,又开口道:“其实......其鸣曾几次兄给我传书信,谈及我尚未成家一事。”
丁烟在暗道中晕晕沉沉的,没有接话。只听他又说:“信中谈到他家中尚有一位妹妹,蕙质兰心,待字闺中,若我想,他就做主将她许配给我,后来,他去了,又将你和丁玲二人托付给我...”
这是什么神速发展?丁烟十分震惊,忙问到:“零?这是什么回事?”
零的机械音平静冷淡,“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丁其鸣觉得覃彧实乃佳婿,又是一家之主,把丁烟许配给他情理之中。”
“啊?就是说覃彧说的话是真的啰?”丁烟还是觉得十分别扭,不过身体趴在覃彧身上,不知因为心理原因还是怎地,人确实好受了一些。
“嗯。”听了回答,丁烟心中怪别扭的。
“这...虽说家中无父,长兄为父,但覃公...覃彧你别有压力。这般不远万里赶来,我就不甚感激了,不曾想过做一个拖油瓶。婚约此事也没真正定下,完全可当做没发生过!或容后再议可好?容后再议!”丁烟组织着语言,这种事情其实她不便帮原主做决定,还是等自己离开,原主和这覃彧二人慢慢谈吧。
覃彧的后脑勺对着丁烟,她也不能判断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好,那就容后再议。”
覃彧前进的速度很快,暗道内稀薄的空气逐渐变得饱满起来,丁烟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很多,她便想着要他将她从身上放下来自己走,但是又有点羞于开口。
“丁烟,你好点了吗?我感觉到有风迎面吹来,怕是马上就能到这暗道的出口处,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好。”这话让已到丁烟口中的要求又被咽了回去。
“比刚刚好多了,谢谢你。”她鬼使神差地又倚回覃彧的背上,甚至闭上眼睛作出假寐状。
他的步伐十分平稳,稳到停下脚步之时丁烟甚至快要睡着,迷迷糊糊的,“前方地面竟有月光撒入,怕是已到尽头,你缓过来了吗?”
丁烟连忙从覃彧背后滑下,站稳后抽出环住他颈项的双手,“给你添麻烦了。”女子的脸颊处染上一层薄红,甚是诱人。
“咳——既然如此,那我们往前去看看,你跟好我,注意身后。”
暗道前方一片银,借着月光观察,是一个柱状、向上的空间。
两人迈入月光照射的范围内,抬头观望就看到圆形的星空图,“这是枯井?”丁烟朝着覃彧的方向问到。
“应该是,看这井高约有三丈,还是我先爬上去探探外面的情况,你再这里等我,如何?”他边说边打量井壁,用手拂去某些地方的青苔,还捏住突出来的红砖往下压了压。
丁烟只觉得眼前一花,男人找到借力点之后就迅速地往上几个腾跃,再一个翻身就出了枯井。她在井底看到井口外的他向四周巡视了一圈,面色如常,然后对着她道:“丁烟你往边上去,让一下。”又翻身扒住井口,用脚踩住井壁处凸起的一块石砖,三两下又落回了井中。
“外面是哪里?玲姐儿有踪影吗?”丁烟看他站稳后忙问。
覃彧摇摇头,“外面是一片树林,不过与你们村尾相隔不了几步路,玲姐儿有可能是被别人通过这条暗道掳走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表情严肃,眉间挤出一条浅沟,心中也暗暗难受。
一段沉默后,他突然蹲下,从低处抬头望着她道:“这枯井井底很多青苔,比较滑,你就踩在我的肩上然后攀住高处的红砖,就好出井了。”
丁烟是真不想麻烦他,即使他俩有“婚约”在身。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原身是原身,她是她。她与这个世界只有任务上的关联,但眼前的人和事又那样真实,并且无法确定其与自己在电梯里碰到的“他”的关系,这些正在经历的事件奇幻而令人迷惑......
而未知最让人害怕。
覃彧看她久久没动作,担心她是因为丁玲的事而伤神。他起身伸手拂过她额前落下的碎发,说到:“我曾在丁大哥的墓前许下诺言——如有缘,便娶你为妻,而且不管如何都会把你和丁玲当作亲人来看......谁知我来晚了,对不起。”
听了这话,丁烟心中五味陈杂——奇怪的告白,不过不是对自己。但站在原身视角上看,覃彧真的是个好男人。
本应是最良好的气氛,奈何突然由远及近一句鸦鸣、从上落下一团白黄色的污秽之物。覃彧反应够快,搂住丁烟带着她往暗道里躲,污物落入井底。
意外事件打断了丁烟刚酝酿好的话,她改口回答他之前的要求道:“那,那我脱了鞋,借你肩膀一用可好?”
“无须这般,我带了别的外衫,而且脱了鞋,你怎么向上爬过剩下的一段?”他又蹲下,示意丁烟踩上他的肩膀。
虽然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这的确是最佳方案了。
覃彧站的很稳,她伸手捏住了一块井壁的砖,虽然花了些时间,但还是顺利攀上了枯井井口,撑住身体爬了出去,覃彧看到她出了井,便也故技重施,落到丁烟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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