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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的那张床和一般的床差不多,就是四周的床柱却是齐的,正好被用来挂衣服。
    覃彧带着双白手套在客厅内的边边角角看了又看。
    两人想在房间内走路都很困难,好在套间里的每一处生活痕迹都很清晰,两个男人在这里面很不讲究,回家也不换鞋,白色的瓷砖被脏脚脏鞋来回踩成黑灰色。墙也灰蒙蒙地,磕碰痕迹都异常明显。
    唐建兴很高,足有一米八四。他的舍友却只刚刚一米七,巧合的是二人的鞋码大小相同,有时候堆一地不知谁是谁的就混着穿。
    “你一个人以后少来这种地方。”覃彧被脏得直皱眉头,“本来想带你见见姜文杰,结果被找借口分开了。”
    覃彧似乎察觉到他们相遇后,她总是有目的的在做事。
    庆幸于他不深究,又有些淡淡的郁闷,“你不也是一个人吗,虽然不知道你们三人的关系,但我这个无关人员插一脚够尴尬的。”
    “我们以前同样都是省局的,张蓉和姜文杰谈过恋爱,后来分手了,可能这就是尴尬的原因吧。”覃彧抽了抽鼻子,就跟能嗅到线索似的摸向卧室。
    直觉告诉丁烟他们三个不止这么简单,不过覃彧不愿说,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亏他还能仔细地闻味儿,即使是在凉爽的天气,屋子里仍闷着一股温热的闷臭味,像是坛子里正在长毛的腌菜。
    卧室的地板与客厅相比意外干净了很多,应该是前不久被清理过,但却仍不是适合生活的理想环境。
    覃彧弓着腰将床底的东西一件件拖出,丁烟紧紧地盯着那黑乎乎的床底,生怕里面养着些什么令人恶心的小型啮齿动物。
    好在清空了床底,也没动静。
    两只布开口的布箱,里面堆着唐建兴生前的衣服。两只双肩包,一新一旧,旧的那个背带都已经被磨损将尽了,可见用过很久。旧包里面有几团放陈了的卷纸,新包里存着一个小腰包,大小只够放手机和钥匙。
    覃彧将他所有的衣服都翻找了一遍,包括衣内的小口袋,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丁烟见他举着手电筒开始照床底和内部,好像知道了他要找什么。
    高床的四根床脚高低不平,但锯下来的矮床床柱却是整齐的。唐建兴和他的室友平日里除了电梯修理之外还会接其他家具甚至电器修理的活,所以客厅装工具的箱子又大、笨重、又杂乱,几乎什么都有。
    如果真要锯床,不至于歪得连床脚都要找块砖来垫。
    仔细观察垫了砖块的床柱,周围被有意清理过,柱脚的瓷砖处划拉出一块弧形,因多次摩擦比其余砖块更粗糙。不明显,但仍能分辨。
    “覃彧,来看看这儿。”
    丁烟用大腿顶着床板沿,双手捧起床柱往上猛地一托。覃彧趁着单边床柱略微悬空的档口将砖块挪了出来。
    并没什么意外的发现,丁烟伸出手指敲了敲床柱,轻微的“咚咚”声,带着点回响,柱子里是空的。
    “还撑得动吗?”床有点重,特别是对于女孩子而言。
    “没事儿,你快点吧。”只是撑起一边柱脚就行,另外三边还是挨着地面的,并不会很重。
    “那好。”
    覃彧去客厅找了两把钳子,一把拿在手中,一把装到防尘袋里。
    顺着床柱底的豁口用钳口一掏,几小包装着浅蓝色的片状药就这么掉了出来。
    覃彧先将垫床脚的砖块迅速塞了回去,又将小包药片收入透明塑封的袋子里。
    丁烟松开抬着床板的手,隔着手套看不清晰,手心有些火辣辣地痛。顺着床板看去,被单上的污渍很明显,黄兮兮的油渍已经透过棉絮和枕芯漫溢到外,枕头斜躺在床的正中间。
    这张原本在高层的床边的护栏也被锯掉了,锯口很齐,还被砂纸打磨过。唐建兴应该习惯睡护栏的一侧,因为长期的相似姿势让床垫以特定形状内陷,大约头部处的床单上散落很多一指长的发丝。
    一小团黑红已经结块,将床单和棉絮皱巴巴得粘在一起,应该是干掉的血。
    覃彧将结块处和头发丝各取一些,初次探查就这么告以段落。
    将袋子举过头顶,他对着光线又仔细地确认没问题后,“你先回吧。”
    丁烟猜到覃彧应该还有别的安排,故意道,“怎么你们三个还有约会?”
    覃彧有些无奈地正眼看向丁烟,“没有,那就一起走。”
    ......
    丁烟来时跟着导航走的大路,但覃彧带着她往回的路明显不是,他顺着老旧小区的后门穿过窄巷。
    不知道这块是怎么规划的,按照现在的建筑规定,房子密集地不像话,安全隐患重重。
    令人更惊异的是窄巷中居然还有十字路口,刚踏入两条道的交叉处,一股惊人的寒气从两边向中间袭来,效果优于多数商场的中央空调。
    周边吵到她听不清远处的音响到底在放些什么,红红绿绿的灯光打在丁烟侧脸上,变速快,空气冷冽且凝重。
    覃彧牢牢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过,“别多看。”
    短裙网袜浓妆的女人三两成团靠在十字街边,丁烟就算不转头都能轻易看到。二十四小时的自助“用品”店门都不关,机械门不停地重复着—欢迎光临。
    她和覃彧姿势如此亲密,那些女人居然依然不管不顾朝他递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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