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汉则挺直了身子,立在一边道,“吾乃时武。”
“二位道友,小女子丁烟还礼了。”丁烟回敬了一个人修间经常会用到的拱手礼。
时文、时武觉得丁烟这名儿颇为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曾在何处听过。
“行了。”覃彧打断对话,“汝等且再代本尊行一段时间的魔界议事,下去吧。”说罢,便入了行宫之内。
抢女人这种事儿在魔界是稀松平常,有些实力的魔修经常以数十为数,男女不忌,用作炉鼎。一来能享世间头等欢愉极乐,二来还能增长修为。
时文、时武只觉得自家的魔尊大人恐怕是枯木逢春,已等不及和人家姑娘亲亲我我了。这个叫做丁烟的人修看起来细皮嫩、肉又颇为秀气,只怕是被自家大人看中后直接掠到宫里。
丁烟可不知这两头卷云石狮在想些什么,心早就跟着覃彧飘入殿中,一步一跃地跟了上去。
时文、时武在心中为丁烟默哀道,可怜这姑娘被主上这张好看的脸所迷惑,全然不知他又冷又臭的脾气与嘴。主上平日对谁下手都重,打杀间从不留余地,这又是头回碰女人,难道还会怜香惜玉不曾?
第203章 神木(12)
丁烟随覃彧穿过前殿与中庭,来到他的主殿。主殿陈设与羽台上的扶桑宫类似,仅一张案桌与一卧床。
覃彧在卧床上斜倚着半躺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敢问魔尊大人,我要去哪儿才好?”丁烟被他撂在一边,连张板凳都无。
“可是你要跟来的,我这处除此间外再无住处,就连门口的那两只卷云石狮,都是化作石像看守。”覃彧轻撇她一眼,伸手随处一指,“你若是愿意,站着也行,到处是地儿。”
丁烟被他噎得翻了个白眼,撩起裙下摆便紧挨着他坐下,一字一顿道,“我、当、然、不、愿、意。”
覃彧也不排斥,只是合了眼,似在修养调息。
前些日子在蕈岛上还不曾发觉,今日覃彧一经入定便感受到身躯自我修补的速度较之以往要快上许多,看来这女人的灵根确实精纯,十分受他本体喜爱。
两人均分给零一滴眉间血,这东西对于零而言极补。对于舍去眉间血的覃彧和丁烟,自是元气大伤。
修行之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需要的是能耐得住旷日打坐的寂寞。
八万群山本就环境恶劣,四季变化并不算大,有些山顶终日积雪不化,有些山则还未高到雪线处。
覃彧这魔尊殿内的水木灵气与外界的八万群山相比还算充裕,足够她在水汽间缓慢汲取冰以温养身体。其实琉璃宝珠内的灵气更盛,但她并不想离开覃彧身边,至少这样能安心一些。
大乘期修士所需的灵气往往能越过一个小宗派修士之总和,一旦入了状态,身体与神识同周身万物融为一体,物我相忘,时间便是飞逝,以年计数。
......
两人开始调息时似乎还在秋日,待丁烟再次从入定中醒来,已是初夏,不知过了几个春秋。
整个大殿内只有丁烟一人的气息,她下意识转头去寻找身边的覃彧,果然没了踪影,也不知这人是何时离开的。
她在殿中转了一圈,殿内没什么装饰,倒颇为无趣。便只身出了主殿,往后山寻去,后山有一棵巨树,树顶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尽头,树腰足有四五丈粗,能用脚步丈量。
巨树给她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丁烟伸手抚了抚巨树,只觉那树皮柔软且平滑,像是声了灵智一般,撞得她神识骤然一荡。头脑一阵说不出的感受,不知是清醒还是疼痛,丁烟忙收回了手。
难道这就是那个札记中记载的神木?她就这么定定地看了这树一时,试着探了探树周身的灵气,根本不如她琉璃宝珠中来得充裕。
是她弄错了?还是说这树就是因流言而变得神秘?算了,这么猜也猜不出结果,不如等覃彧直接告诉她来得直白。
整个后山除了这颗耸入云端的巨树外再无特别之处,朴素地完全不像是魔尊的住处。她又绕回到主殿,仍然没个人影,索性去琉璃宝珠中看看阿墨和零。
外面一日,宝珠内便是十日。她在外都从秋到了初夏,阿墨和零怕是在宝珠中呆了上十年。
阿墨一嗅到她的味道,就恍惚见了上品灵石一般得投怀送抱而来,飞扑入她的怀里。让丁烟给她顺了好一阵的毛,她才罢休。
零仍在塔楼中看书,看那身量似乎比之前要长大了一些。十几岁的孩子身材变化最大,之前他还只在丁烟上腰处,现在便已到她的胸口了。
看他一幅俊逸无双、淡然出尘的模样,估计跟少年时的覃彧查差不了多少。一双手生的是骨节分明又瓷白如玉,比寻常女儿家还秀美几分。那手捧着一本《山海异志考》,显得书都新上三分。
搂着怀中的阿墨,她觉得也该跟零好好聊聊,“看什么呢?”
零见了丁烟,便合了书本,起身迎她,全然不问这些年她去了何处,只道,“闲书罢了,打发时间。”
阿墨不能人言,但零却可以。他什么都不问,腰杆拧得笔直,倒是有几分孤傲的意味。丁烟没由来地添了几分自责与心疼,到底是生了灵智,不能与之前的无根壤相比,连忙牵了他的手。
那手一入丁烟的掌心,便是微烫之感。难道是那毕方的蛋仍在作祟?她又抚上零的额头,也是微微烫。“你可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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