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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高台上有个少年背朝她,手中似乎捧着什么,少年身边是位白发老者。
    少年与老者不愿处站着一个浓妆华服的女人,头上戴着繁复的冠饰,应该就是南疆的女皇。
    丁烟忽然能理解城中市民皆出的盛状,女皇与仙人,无论哪一项都会引得老百姓争相朝拜。
    老者取了木剑,在少年周身四个方向点了点,似乎正与他进行着什么仪式,丁烟看不明白,就连原主也不曾见过。
    场面做足后,老者与少年双双回头面朝众人。
    老者打扮更似明周风格,须发皆白,唯有一双眼炯炯有神,越过重重人海,牢牢捕住丁烟。
    丁烟皱眉,朝四下张望。
    老者确实在看她,额头堆了层层褶皱,眸中带着疑惑。
    丁烟心中也打起鼓来,却不是因老者而紧张。
    台上的少年,竟然是丁嫣的暗卫,阿钰。
    见他这幅模样,站地笔直,显然蛊毒已去。
    少年手中所捧之物也明晰起来——圆润透明的晶球,那是修仙山门朝凡间招人时测灵根会用的。
    晶球在少年的手中亮起嫩黄色的灯光,他是单一金灵根,既然被山门发现,必然不会放过。
    少年若是去修仙,丁嫣又该怎么办?
    丁烟焦急地从覃彧脖子上退到他背上,“我想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就现在。”
    二人为了凑高台上的热闹,此时所在离旅店急近,丁烟也顾不得是否会引人注目,嘴上急急催促行人让出条路。
    好在这些行人十分配合,挤挤也让出条靠墙的小路,顺着小路便能走到旅店。
    覃彧知道丁烟心中焦虑,一时脚下生风,入了旅店也顾不得迎上来的小二,便将丁烟往二楼处送。
    丁烟给小二打了个手势,“上楼的朋友找,还望小哥行个方便。”
    小二只觉一对天仙般的人冲入了店中,女人还朝自己笑,连登记一事都忘到脑后。
    上楼后右拐,直至走廊尽头,丁烟打量着她上次进门后缠上的头发,样式并未改变,说明房内的人不曾出来过。
    覃彧与她出门时是直接以神识穿墙,房间却是从内锁住的。
    好在木制的身体留着几分修为在,一道门栓还难不住筑基期圆满的二人。
    覃彧一个手刀打碎了卡门的木栓,只听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
    丁烟一手按住他的肩,一手推开门。
    屋内一阵沉闷又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两扇纸窗紧闭,未点灯,即使是白日也有些昏暗。
    床榻上的布帘拉上了一半,小姑娘蜷缩在床榻的角落中,背对着两人。
    覃彧给丁烟在屋内找了双布鞋,带上房门,人却站到了屋外,显然是不愿管这档子事。
    丁烟下了地,小跑至床榻旁。
    靠近了才发现,小姑娘一头的黑发白了大半,如今只有几根显眼的黑掺杂其中。
    第239章 神木(48)
    丁烟心中咯噔一下,这最坏的情况,却正好被她遇上。
    “丁嫣?”她犹豫许久,还是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你还好吗?”
    丁嫣将头埋在双膝间,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没事。”
    看样子,小姑娘与她交流的意愿并不强,丁烟只好直截了当地表达意图,“方才见到了阿钰,他应该是没事了。”
    “那...再好不过了。”床幔中的她躲在暗色里,连搭话都恐发高声。
    二人一时无话,只听旅店外的吵闹声起起伏伏、远远近近。
    缄默总有奇效,能平复心中波澜。
    直到窗外的声音逐渐褪去,喻示着人潮褪去,丁烟才再次斟酌道,“不想去看看他吗?”
    ......
    半晌,一阵窸窣的声响从床幔内传来,丁嫣支起身子,伸出手挑开床帘。
    原本清丽动人的面庞变成饱经沧桑的模样,皮肤干燥松弛,就连一双明眸都黯淡下来,目中一片灰败之色。
    她微微张开双唇,声音有些沙哑,“这般模样,去看了又如何呢,他也不会认识我了。”
    “怎会!”丁烟心生怜悯,劝解的话脱口而出,却见她眼中的悲凉。
    “要打仗了,刚听到隔壁歇脚的人这么说。”丁嫣舔舐着自己起皮的唇瓣,强颜欢笑“我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像是老了几十岁呢。”
    丁烟伸手擒住丁嫣的肩,摆摆头,“你...并没有那么严重。”
    丁嫣却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当初可是我求你,心愿得以实现,我很是欢喜。”
    是啊,当初不是丁嫣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她,她又怎会答应南下?到如今在南疆发现无根水的踪迹,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她们,这就是缘分吗?
    可这欢喜又如何能叫她当真。
    “姐...姐姐。”丁嫣咧了咧嘴,打开了话匣子,心头也舒畅许多,“你曾说我们相像,如今看来倒是胡话哄我,这脸怎及你万分之一的美貌?之前还叫你妖精姐姐,却是我年幼失言,这般风骨,就算是明周的皇后也不及你有仙气。”
    “这...也不是我真正的模样,特意找木匠雕的身子,自然比原本好看些。”丁烟放低姿态劝了两句,生怕小姑娘心中有落差感。
    “呵——”丁嫣知道这话是在哄她,轻笑出声,“今日窗外动静不小,听说是有仙人临世,只怕您与仙人的本事差不了多少,却愿意说这些话哄我,倒也不枉我从漫长的美梦中醒来。”言语间竟有几分老者的超脱,她缓缓摸下床榻,行至窗边,推开一个三指宽的小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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