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烟面上的桃色骤然重了许多,害羞起来,撇开眼不敢直视,随后微微颔首。
......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阖了眼,迷蒙间,丁烟再次醒来,翻了个身,听他那声音似远若近,“醒了?”
丁烟臊得不行,支支吾吾地“嗯”了声,便想隐入琉璃宝珠中的热汤中泡个澡。
“不行,”覃彧看出她作何想,捏住她的双臂。
“万年元阳,说不定能让你涨个小境界,”他顿了顿,又道,“可还记得你曾拿出的那本双修功-法?就照着那个练吧。”
丁烟想回两句,却发现无从下口,只得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享受此处的草叶香。
“还没睡够...可能会有些累,却也不至于你这般。”覃彧轻笑着,连带胸膛一起微微震动,“没见过哪个修士像你这么爱睡觉。”
“睡、睡够了。”丁烟嗡嗡道,“不困的。”
“那还等什么。”境界停滞如此之久,难道就不着急?
丁烟原本是怕他多想,才在事前问那种话,哪知覃彧压根就不在意,甚至主动让她采补。
“我...”她欲言又止。
覃彧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直接取出那本心法,将它悬在半空翻开,看了一遍。
“双修,不是采补。”覃彧轻哼一声,“就算是采补了又如何,本尊...愿意的。”
丁烟朝他微凉的颈侧处蹭了蹭,紧皱的心情就这么被熨开。撑着他稍稍起身,边听他讲解那本心法,边运转灵力。
在覃彧暗哑的声线下,入定竟比寻常容易三分。
心法并不晦涩,丁烟很快进入了状态,那些元阳缓缓化作流向四肢百骸的灵气。
......
朝朝又暮暮,暮暮再朝朝。抬眼遥望古树枝头嫩芽初绽,叶网瑟瑟、光影浮沉。日落月再升,流云不歇。
从状态中恢复过来,丁烟发现自己已被换好衣衫,侧卧在绿叶编织成的大网上。
另一侧的假窗已被覃彧降下,他正坐在大网的边缘,静静地看着沐浴在晚霞下的她。
“如何?”
覃彧似乎比自己更关心她的修为,是错觉吗。算了,被关心不正证明了她的重要之处?丁烟不再多想,一念摸索自己的境界。
......
灵力是充盈的,比之前漫溢之时还要多上一倍,太好了。丁烟按捺住惊喜,转而探知境界。
毫无松动,与之前一模一样,境界毫无松动。
丁烟不由得有几分紧张。
可转念一想,境界提升了又有什么用,飞升上仙界吗?她将手握成拳,指甲陷入肉中。覃彧说过,他受着法则的限定,不能离开。
境界不动,这不正意味着她能长久地、名正言顺地陪在他身边?六千多年,比任何时候都要久,是多少个凡世轮转才能有的?
“灵力涨了一倍,你应该看得出我境界如何吧?”丁烟如释重负地笑开了,她朝覃彧半真半假道,“虽说没有明显的突破,可那层壁没了,下次再有奇遇,便是顺水推舟。”
覃彧还是那个动作看她,可眼神多了几分晦涩。
“我这次入定用了多久?”丁烟生怕他多想,忙转移话题。
“若与之前那次和算,有将近百年。”
“百年?零呢?”
“时文时武带他出去了,不在魔宫里。”自从上次与丁烟一起后,覃彧便朝二人下了死令,若无准话召回,不得再返魔宫。
时文、时武多少猜到了些,便带着治好的零一直留在魔界主城,处理琐事。
若是几年丁烟还能随意,可这次竟经过百年,零几乎都百岁有余了。
丁烟两步挪到覃彧身边,“呐,我们去看看零吧。”
覃彧拧着眉,眼神犀利,“这么在意他?”
丁烟将手握成拳,置于唇下,轻咳两声道,“如果零唤我娘亲的话,他不该叫你爹爹才对嘛?”
“唔...”覃彧咬紧了后牙,将头偏向另一边,却仍环住了丁烟的腰,“走了。”
他似乎又用了曾经那次移步破空之法,转眼就出了魔宫,来到主城的议事堂前。
时文、时武恍有所觉,匆匆自堂内来到门外,“恭迎魔尊大人。”
他俩朝空气中嗅了嗅,闻到丁烟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草木味,忙又道,“恭迎娘娘。”
覃彧就着搭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往前推了两步,“连理已成,不日会举行缔结大典。”
时文、时武对视两眼,朝丁烟身边靠近两步,“恭迎魔后娘娘。”
丁烟暗暗比较着她与时文时武的修为,境界上差不了多少。拜覃彧所赐,她的灵力却比二人精纯、丰厚许多。这才觉得有了些底气,虚扶二人起身,“多礼了。”
“零呢?”
“回魔后娘娘的话,”时文故作尊重,像是要将这些繁文缛节都表现给覃彧看一般,他朝丁烟一句三叹,不知是捧是损。拖着调子,“少主他在大殿内看奏本,请魔尊大人与魔后娘娘随我来。”
覃彧瞪了他俩一人一眼,广袖一挥。将时文时武变作卷云石狮的原型,一人一边,定在堂外,“下次再明知故犯,就罚你二人去东河林徒手摘刺柿。”
丁烟还真知道刺柿子是什么,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是种只生在魔界,味道、形状都很怪异的水果,而且正是卷云狮的克星。他们吃了这种东西,会鼻塞、耳热,且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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