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分来个警校的,结果居然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也就算了,有些时候对上女犯人时还真就得用女民警,结果分来这位居然是个闷葫芦,听曹所长这意思,好像还很懒,这样的确不适合在一线工作。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外边一阵喧哗声。
“你说什么?人肉?开什么玩笑呢?”
“我目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请拿去化验一下,或者找法医看看。”
“咱们这儿哪儿有法医?”
派出所的一大特色是哪个办公室都不带关门的,曹所长耳力过人,一听就知道是小赵跟一个陌生女性,难不成是今天要来报道的兰静秋,可听这声音自信极了,底气十足,怎么可能是那个在哪儿都不起眼的兰家六妹!
结果他出去一看,还真是兰静秋,可又不是他印象里那个兰家六妹。
这姑娘一身八三式的军绿色警服穿得精神笔挺,头发盘了起来,戴着大檐帽,巴掌大的小脸俊得很,眼神灵动,说话咬字清楚,哪有一点闷葫芦的样子。
这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要在外边碰见,他都不敢说这就是兰家六妹。
兰静秋怕孩子听见那是人肉,把那孩子支去了厕所,一边往那边看着,一边跟小刘说:“没法医?那谁负责验尸?”
曹所长过来看了眼那块肉,就跟她说:“谁碰上了谁负责,你不是来报道的吗?就你负责了。”
兰静秋刚毕业就去卧底了,还真没负责过案子,一听就激动起来。
“行!请领导给我派两个人,那孩子说这肉是野狗从河边翻出来的,那边应该还有尸块,我得赶紧带人去封锁现场。”
曹所长愣了下,他就是试试这姑娘到底能不能行,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大包大揽。
“真是人肉?你见过煮熟的人肉吗,就这么肯定?”
兰静秋真见过,而且她差点就被逼着吃了一块,可这话能说吗?这时也只能从解剖学说了人类的膝盖骨如何,猪的又如何,总之这块确实挺像肘子,但应该是人的膝盖骨那一块。
“曹所长,这种事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觉得应该马上找人检验这块肉,同时也要封锁那一区域,找到所有的肉块。”
曹所长心里也直打鼓,这块要真是人肉那就是十分恶劣的碎尸案,严打刚过,就出这样的恶性案件,他这个所长的帽子危险了啊!
“把肉送去检验室,小刘你再去问问那孩子,别吓到他,就问问捡肉的时候除了野狗还有没有看见别的人。小唐跟小张留守,其他人跟我去河边,都带好家伙。”
兰静秋松了口气,她就怕人家不信她,非得检验过后再去河边,万一还有其他尸块,被野狗啃个稀巴烂,还怎么查?
这时候没有警车,七八个人,一人一辆三八大杠,兰静秋没有啊,小刘把他的钥匙扔给她:“先骑着吧。”
路上,曹所长看看兰静秋,问她:“小六,啊……小兰啊……”
兰静秋无奈道:“曹所长,叫我静秋就行了。”
“哦,秋啊!”
兰静秋诧异地看他一眼,她知道这位曹所长,就是他在老爸给她上户口时,骂了老爸一顿。兰奶奶吐槽过好几次,埋怨他多管闲事,说要不是他,没准老七会是个小子。
看来这名字应该不是老爸被骂后给她起的,没准是这位给起的,而且这名字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要是晚辈还好说,要是初恋啊情人啊,那可尴尬了!
兰静秋叹口气,秋就秋吧,哪怕叫小六也无所谓,不就是个称呼嘛。
曹所长当时刚夭折了个女儿,还是头胎,夫妻俩从怀孕开始就查字典选名字,不知道男女,那就男的选一个,女的选一个,给女儿选的名字就是静秋,他媳妇十月怀胎生下来是个宝贝女儿,可胎里弱没养活。
那天曹所长见兰静秋他爸来给孩子上户口,居然要给女儿取名换弟,他就急了,骂了一顿,又说起他家没养活的那个静秋有多宝贝。
兰爸爸被骂懵了,听着静秋这名字好,就给老六用上了,当时的曹所长赶紧利索地给他上了户口,觉得也算是个寄托吧,可惜后来再碰见兰家老六,见她缩手缩脚的,跟他想象中叫这个名字的女孩一点也不一样,那点子寄托也就没了。
可现在看着这落落大方,说话铿锵有力的漂亮姑娘,他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心里酸涩极了。
“静秋,我就是想夸你两句,这种不放过任何疑点的作风一定要保持下去,还没报道就开始干活了,很有咱们基层民警吃苦耐劳的精神。”
兰静秋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谢谢所长夸奖,我一定再接再厉!”
她话音还没落就瞥见一条黑狗叼着东西正往胡同里窜,他们虽然是三八大杠但车速很快,那黑狗也快,两边擦着过去,其他人都没看见黑狗叼着东西,兰静秋却长腿一叉,一个急刹车,车后轮一摆就追了过去:“你们先去河边,我追这条野狗!”
大家车都没停稳呢,兰静秋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曹所长心里甚至已经把她当女儿了,此时瞬间觉得这名字好像跟人不太搭,静秋两字选自唐诗,有一种古典的韵味美,一听就觉得这女孩文静有内涵。
兰家这位简直就一猴子,刚来第一天就上蹿下跳,文静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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