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找了半天的老锁说:“是啊,咱们找到他妈妈,他外公外婆家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估计已经出城逃了。”
兰静秋却表示怀疑:“明天就是二月初七了,没了搭档孟东鹏,他也不一定会停手,带着两个老人可能是要把他们当成目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太可能出城,如果他在地下室被关了十几年,出来后又在外公外婆家被关了四年,只是偶尔才出来一次,那他的思维不能用常人的去推理,他不太可能畏罪潜逃。”
李主任皱眉:“那你说往哪儿找?”
“他妈妈还在咱们手里……”
洛生海愣了下,轻咳一声,兰静秋立马明白了,她说的话好像黑涩会,“呵呵,不是在咱们手里,我的意思是说他妈妈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从她那里应该可以弄清楚李阳阳的真面目。”
李主任却没什么信心:“你确定?不是说他善于伪装,把孟东鹏跟他妈妈都骗了吗?他妈妈以为儿子是弱智,这还能问出什么来?”
兰静秋却觉得沈春萍隐瞒的不只是李阳阳杀人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是重点。
尸骨被拉回省厅做进一步尸检,大家也都到大办公室集合,准备重新分析部署,兰静秋却没去开会,跟齐老师说:“我再去跟沈春萍聊聊。”
洛生海跟着她一起过来:“你觉得李阳阳对沈春萍会是什么样的感情?又爱又恨?”
兰静秋愣了下,点点头:“应该是吧,两人相依为命,在那间地下室里沈春萍是他唯一的亲人,但一出来,她就再嫁人了,在李阳阳看来这就是抛弃了他。”
沈春萍却说:“我没抛弃他,我妈让我嫁人,我不同意,我说你就当我离婚带着孩子回来了,可阳阳说,让我不要管他,该嫁人就嫁人。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孩子话,可他说他是当真的,有人来我家相亲,他还帮着我挑,说这个太老了,那个太穷了,他真的没生我的气。”
兰静秋皱眉:“李大丑跟他接触多吗?”
沈春萍脸色难看:“我不想提他!”
“李阳阳喊李大丑爸爸还是爹还是直接叫名字?”
沈春萍垂头看着桌子,兰静秋就选了,“叫爸爸对不对?”
洛生海说:“地下室里有个皮球还有一个拨浪鼓,是阳阳小时候的玩具吧?李大丑主动买的,还是你要求他买的?”
兰静秋:“我听说还有九连环,开发智力的,看来虽然李大丑把儿子关起来,但对他还是有期待的吧。”
沈春萍抬起头,一脸烦躁,语气却软得很,哀求道:“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陈年旧事?我爸妈可能领着阳阳出去玩了,过两天就回来,他们不会出事,不会失踪,一定不会的!”
兰静秋叹口气:“李大丑因为太丑了,没有家人朋友,工作都找不到,属于社会边缘人,这才绑架囚禁了你,你生下的孩子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大部分男人骨子里都重男轻女,希望自己的血脉跟姓氏能一直延续下去,李大丑这种不会例外,你生下的阳阳长相比他好得多,但却是他亲生儿子,他应该会很疼爱这孩子。”
洛生海补充道:“没错,这个孩子证明了他不是一无是处,他基因没那么差,李大丑对孩子会很好,小孩子,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父子两人关系应该不会差。”
兰静秋发现沈春萍的嘴唇在颤抖,像是强忍着什么,她就说:“小孩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可你知道啊,你长相不错,家里条件也不错,还读到高二了,因为当时大环境才没读下去,总之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你都是条件好的那一类,应该也对未来的丈夫有过憧憬,对婚姻有过渴望,可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你对李大丑的恨意是没法消去的,对不对?”
沈春萍眼圈又红了,兰静秋继续道:“你看到李大丑陪孩子玩,孩子叫他爸爸,会不会迁怒这孩子呢?你说你被骗去时李大丑已经挖好了地窖,但我们发现的是地下室,还分里外屋,你生了孩子之后,李大丑把地窖扩建过,是为了让孩子有地方活动吗?”
沈春萍眼泪掉下来,她粗暴地拿手背擦去,仰着头道:“他做再多也没用,他糟蹋了我,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回家,我想跑他差点把我牙打掉,有次把我从上边扔下来,差点摔死!我生孩子的时候差点疼死,他也不肯送我去医院,我这一辈子都被他毁了,他对我们再好有什么用!”
兰静秋安慰道:“是啊,你这一辈子都被他毁了,在地下室里你一定度日如年,我们根本无法想象你受过的苦。我刚才说那些,不是在替李大丑辩解,更不是说他有多好,我是想说李阳阳小时候应该很盼着爸爸下来,盼着跟爸爸玩,盼着爸爸给他买玩具。”
沈春萍哼了一声:“他是傻的嘛,我跟他说那是坏人,是他把妈妈骗来的,他转头就跟李大丑说了,李大丑把我打个半死,半夜把他接上去玩了,他回来说李大丑带他出去逛街,还去了公园,还说他爸会给他买个三轮车,以后隔几天就骑着三轮带他去公园玩。我忍不住把我爸妈的住址告诉他,叫他下次出去的时候趁机跑了,去找我爸妈,他又把这事告诉了李大丑。”
沈春萍说着扯开自己的脖领子,露出肩上的刀疤:“你们看看,这就是那天李大丑拿刀砍我留下的伤疤,他跟疯了一样,差点就把我杀了!都是阳阳这傻孩子害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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