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都无语了:“所以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女儿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往回走的时候,看见我女儿扒拉着她姥姥的肩膀在转圈,然后有人来问路,问完路,我又看见你们在喊我侄子,我就跑过来了,你提醒我不要把人分开,我就赶紧过去看,结果我女儿就不见了。”
洛生海说:“咱们谈话不超过三分钟,你被问路应该也就一两分钟,肯定还没走远,现在车站的人都在找,你别急,再好好回想回想,之前有没有人一直盯着你们,观察你们,跟你问路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你还记不记得。”
兰静秋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抢孩子,他们在车上讨论的还真不是无的放矢,现在省城因为之前的案子查得很严,车站警察也不少,在这里都敢抢,不是利欲熏心是什么。
这些人贩子胆子太大了,就是大白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孩子不见了!
他们在车站找了一下午,也通知了附近的分局,帮着找人,可快天黑了也没找到人。
每辆要开走的列车都查了一遍,所有带着两三岁女孩的都被核实过了,还有一个长得像的被带下车,让曲荷花认,那家人一开始特别生气,听说是丢了孩子,再看曲荷花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倒是表示理解。
曲家人被带到了车站派出所,兰静秋跟洛生海也跟着过去了,洛生海在派出所借人家电话给李主任打过去,李主任吓了一跳:“我听说车站丢了个孩子,你们在那儿吗?我还以为你们过两天才回来,这也太敬业了,廖副厅长一直说等你们回来了要摆一桌接风宴,结果你们马不停蹄的去办案了!这是想把我们都比下去吧,自愧不如啊!”
他语气调侃不过能听出来有些许不解。
洛生海看了眼焦急又担心的兰静秋,低声说:“这家人以前涉案,静秋认识他们,而且可能是因为我们跟孩子妈说话时,孩子被抱走的,所以静秋有些愧疚。”
李主任一听就明白了,“胆子太大了,当着警察的面敢抢孩子!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其他分局也帮着协助调查。”
兰静秋过来听到李主任的话,忍不住说:“我觉得应该全城封锁,上次的人贩案,还有这次贩卖器官,他们都能把人轻松带出去,渠道太多了,我觉得以后应该发现孩子丢了,马上封锁各省道,还有去乡下的车……”
李主任叹气:“想法是好的,可警力不足啊。你放心,省厅也会全力协助,只要没出城总能找出来。还有静秋啊,这不是你们的错,不用自责。你不要先乱了阵脚,沉下心来好好想想当时有没有可疑的人,你的记忆力和敏锐度可以说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强的,沉住气,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等李主任挂了电话,兰静秋还真想起个人来,她问曲荷花:“你跟孩子爸还有联系吗?”
曲荷花擦了把眼泪,悲愤地摇摇头:“没有,人家根本不认孩子,生怕影响他找对象结婚。”
“孩子的爷爷奶奶都没有出现过?”
曲荷花的孩子是她在省城当保姆时跟雇主的儿子齐柯生下的,对方不想跟她结婚,给了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她却把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的爷爷奶奶爸爸都不认,爷爷还为了摆脱曲荷花一家的纠缠跑去找黑涩会老大帮忙,也是一言难尽。
曲荷花因为之前的事,早绝了找他家的念头,这时愣了下,像是想起什么:“齐柯妈碰见过我,当时她骂我不知廉耻,说我给她家丢脸,我说我跟你家早没关系了,她就说妞妞是她家的骨血,我说你又不养又不教的,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她就气得跳脚,指着我骂,还是狗剩扑过去要打她,她才吓跑了。”
她说完愣住:“兰同志,你怀疑是她抱走了我家妞妞?”
兰静秋确实有这个想法,她又问:“当时她具体都骂什么了?有没有说过怕孩子不学好,想自己养之类的话。”
曲荷花摇摇头:“她没说要自己养,不过倒是说怕孩子当一辈子乞丐,说我们一家都不是东西,膝盖一旦弯了就直不起来了,说她齐家的种儿不能当乞丐,还骂我给孩子起的名字太乡土,穿得太磕碜。”
兰静秋叹口气,妞妞奶奶起码有一句话是对的,膝盖弯了可不好再直起来,很可能就弯习惯了,一辈子跪着讨钱。
曲荷花说着说着,想起自己的委屈,哭了起来:“叫香香多好听啊,怎么就乡土了,我被她骂的脸红,不敢再叫孩子们的大名,就叫狗剩妞妞,我妈又不怕丢脸,孩子们还小,过几年谁还记得,我们又不是想讨一辈子饭。”
“他家在哪儿?我们过去看看。”洛生海问。
兰静秋说:“我跟东子去过一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又搬家了。”
齐柯家果然又搬家了,等找到他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两人到门口就听到里边有孩子的哭闹声。
兰静秋兴奋起来,跟洛生海说:“原来是被他家抱走了,太过份了,你想要孩子说一声啊,去争取抚养权啊,这算怎么回事,能把人吓死。”
洛生海却不那么乐观:“听着像是小男孩的哭闹声。”
“两岁的孩子哭起来不都一样嘛。”其实兰静秋这时也听出不对了,但她还是盼着妞妞在这里,不然的话一过了夜,就更难找了,找的力度太大,又怕人贩子会把孩子弄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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