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锐说的也正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房中的气氛十分热烈。
西襄侯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很看好冯婉。从冯婉一进门开始,那彩虹屁就没停过。
再说冯大娘,那也是十分高兴的。不过她高兴归高兴,总归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
她笑了一阵,就回过神来,开始跟西襄侯商讨具体的细节问题了:
“侯爷,我有句话说。两个孩子年纪都还不大,加上我们家婉丫头又已经答应了凤家要给她们家大姑娘做西席……您看咱们要不先给他们定亲,等到半年之后,再寻个好日子正式办了事,岂不是更好?”
这话一说,西襄侯十分赞同,他连连点头道:“还是亲家母想的周到。这事儿就这么办。不过这定亲宴也得好好办一办,不能委屈了婉姐儿。”
这两位在那里自说自话,邱氏在一旁干着急,但是就算她单方面地宣布自己是冯婉的干娘,也跟冯大娘情同姐妹,但是到底还是外人。
在这种大事儿上,只有建议的份儿,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发言权,更加不要说能够左右整个事情的走向了。
她心中深深知道西襄侯一家子惹上了什么麻烦,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家子其实是满门忠烈,只是世道不公,运气不太好罢了。
但是这事儿,并不是说人好就行的。
项家已经成了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冯婉真的嫁进了项家,那可就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很容易就被连累的。
理智上,她觉得应该劝阻这门亲事,感情上,她又觉得其实项锐真的算是冯婉的良配。
这种纠结的性子,让邱氏着急得不行,还是冯婉看不下去,寻了个由头将邱氏请到了外面单独说话,这才解救了她的窘境。
出了门后,冯婉便对着邱氏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到了这个时候,邱氏倒也不纠结了,她居然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事儿都跟冯婉和盘托出——这在她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这辈子,甚至是上辈子,都不是这么能够清楚直接的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
青年守寡,又深处在凤家那么个地方,早就让她失去了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能力。
但是看着冯婉那张年轻漂亮,偏偏稳重沉静的脸,她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和勇气——如果是她的话,自己什么都能说。
带着这样奇怪的心情,邱氏把什么都说了。
虽然说其中大部分都是冯婉知道的事儿,但是邱氏这份心意还是很让冯婉感动。
不过感动的同时,她还有一份小小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这话,刚刚她不在里头,当着西襄侯和冯大娘的面儿说。
既然邱氏已经这么直白坦率,冯婉便也索性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邱氏苦笑道:“你阿娘对锐哥儿和项家都挺满意,我实在不忍心说这些让她不安难过——再说,这些事儿,也不过只是道听途说,倘或又不准的,也未可知。故此方才不便多言。”
她这么一说,冯婉就明白了。
合着这话,她自己都没有什么自信心是真相还是传言啊。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非得要让她知道,可见这位生母是真的很关心她了——明明这辈子邱氏根本就不知道,冯婉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这种日益浓厚的感情,简直就让冯婉疑惑起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母女连心”了。
她微微感叹了片刻,便就真心地对邱氏表示了感谢,然后安抚了她两句,就带着她回到了房中。
里头关于冯婉和项锐婚事的讨论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见到邱氏跟冯婉回来,西襄侯和冯大娘都很好奇她们俩又去说了什么,这次倒是冯婉出面将场面圆了过去了。
当然,冯大娘对此是深信不疑,不过西襄侯么,虽然只是微笑着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冯婉也看出来了,他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但是这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大家不过就是个合作关系,这段时间相安无事便好。
之前项锐已经把项家的情况说了个差不多,故此冯婉其实也知道他们要她跟项锐成亲的目的——不过还是个“护身符”罢了。
老皇帝现在对项家还不放心,觉得项锐还在逃,西襄侯一脉还有东山再起的能力,故此总想着找点儿茬。
但是若是现在爆出来项锐是流落民间,丧失了战力,还爱上了个民女,那就不一样了。
这相当于是完全放弃了跟其他世家结盟的资格——毕竟那些世家贵女们,没有谁愿意嫁个二婚的。特别是一婚是个乡野村姑的情况下。
靠项锐长得帅这点吸引世家贵女们愿意下嫁联姻这条路也被堵死了,老皇帝就算是还不放心,但是也没有什么机会插手项家的事儿了。
简直是一举数得。
冯婉就是那个最完美的挡箭牌了。
对此,冯婉心中门儿清。
因为对项锐并没有什么想法,她也不觉得难受。十分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计划。
这反倒是让项锐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怎么他看着那么差劲儿么?怎么这位邻居小姑娘,一点儿什么想法都没有呢?跟京城里那些贵女们可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西襄侯看在眼中,暗暗觉得好笑,却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跟冯大娘商量定亲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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