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也不想多为难她,又问了几句她还知道的情报就让她先到旁边儿休息了——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儿服侍,哪怕是香雪。
虽然说截止目前看来,这小姑娘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杜嬷嬷那事儿真的是让她猝不及防,有了戒备,那么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得到她全部的信任了。
如果一定说还有谁可以得到她部分的信任,那就只有项锐了。
除了他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之间总是有种默契——不用多说什么就能够明白对方的用意,并且能够相互配合,这简直不要太完美。
可以说是十分好的合作伙伴了。
而她现在这个阶段也的确不是很适合多费脑子,一来是体力跟不上,二来是,真的不想努力了。
上辈子她一直都是努力奋斗的那个,这辈子一开始也没少做事儿。
虽然说中间过了一段快活的时光,但相比于这两辈子的劳心劳力来说,那简直就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既然项锐这么能干,又愿意干,那就让他处理好了。
她正好可以安心做一条咸鱼,好好休息休息。
带着这样的想法,冯婉居然又睡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神奇的“疾病”的影响,还是真的只是因为身体困乏,反正她又一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香雪早就不知去向,床边儿守着的还是项锐。
月色映照进来,将床边儿照亮。
冯婉见他虽然微微闭着眼睛,但是显然并没有睡着。因着她刚刚睁开眼睛,连动还没有动,他就发现了。
“婉儿你醒了?”
冯婉点了点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子时了。”
“哦。”
冯婉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不免暗自心惊,居然已经过了子时了,这不是又昏睡了好几个时辰?
项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握住了冯婉的手,又给她号了脉,半晌才到:“我已经又给师叔传了信,请他老人家早些过来。”
他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冯婉看了心中倒是有了些暖意:“没事儿,这不好好的么,就是累了而已。倒是项兄你,今儿从宣老七那里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
听冯婉提起这个,项锐来了点儿精神:“婉儿你还别说,还真有。”
“哦?愿闻其详。”
冯婉也来了兴致,趁着月色正好,两个人又来了一场卧谈会。
原来宣袚这次来,除了要跟冯婉说凤妧那事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要看冯婉的身体恢复情况——景慧帝那边儿肯定又在催他,不过太子大婚,就算再急,也没有就这么仓促办的,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也不好拂了景慧帝的意思。
他现在虽然是太子,但是也不过只是太子而已。
景慧帝还在一天,那他就得听话一天。
不然……
可以做太子的可不只他一个皇子呢。
想到宫外传来的消息,宣袚就是一阵烦躁。再看着景慧帝怀里的那个哭声很大的婴儿,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成年封王了的老三和老五也就算了,怎么这个刚出生的奶娃老十五也要跳出来刷存在感。
听说景慧帝身体是每况愈下,但是却偏偏把新出生的十五皇子当成掌中宝一样疼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个久违的阴暗想法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若是能够早点儿驾崩,那还是早点儿驾崩的好。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可不像老三、老五他们那么没有脑子,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他很会忍耐,也很会等。
为此,他决定再给景慧帝请个好郎中瞧瞧——试问现在宫中,还有哪个郎中比这位金神医更好呢?
毕竟,面对着连太医院老院判都束手无策的病例,他都是一片成竹在胸的模样,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比那几位太医强多了。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宣袚明明盼着景慧帝赶紧驾崩,却偏偏做出一副大孝子的模样,但凡有个医者名气不错,那就一定要带去给景慧帝试试。
看看这都着急得病急乱投医了。
那万一若是遇到没有真才实学、只知道吹嘘的假货,不小心治死了,那让他们偿命便是,正好提体现出来他是个多孝顺的太子了。
宣袚的算盘打得挺响亮,因为生怕项锐这个“神医”不肯去,他还专门准备了一套话术准备劝他去。
哪里想到,项锐原本就很想找个机会去看看景慧帝的情况,这一下正好是歪打正着,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只是,就算是想去,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便故意在那里推脱——“原本只是看一位,现在如何又要看两位”。
他这种装模作样的腔调实在很是让人头大,奈何宣袚就吃这一套——他一向多疑又敏感,若是他一提项锐就满口答应,他肯定就要怀疑项锐别有用心,反倒不放心他去了。
正是因着摸透了宣袚的这一个特点,项锐就故意做张做势,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答应了。
原本都说好了,回来安顿一下冯婉就去给景慧帝看,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那下宫女香雪又哭着跑出来喊了一句“姑娘又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