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苦笑道:“虽然不知杨家怎么就看中了我这间小小的绣庄,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认了,将铺子给他们就是。多谢少奶奶善意相助,此事就不劳烦您了。”
明蓁原本就是看中了李娘子和她手底下的绣娘,至于铺子反倒是在其次。既然李娘子这么说,明蓁也不再坚持。
“既如此,李娘子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若是你愿意做我铺子的掌柜,可以去陈家的商号留个话,到时候,咱们再商议!”
出了李家绣庄,陈霖淮便要拉着明蓁去附近的茶楼听戏去。明蓁起了兴致,欣然前往。
二人刚到茶楼门前,就遇到了两个熟人,陈霖淮一脸懊恼,想要拉着明蓁走已经晚了。
“霖淮……”
何修之摇着扇子上前,“从你成亲至今,也不见你往县城来。哥几个正说要去你家找你呢,怎么今日舍得带大嫂一起出门了。”
“修之见过大嫂!”何修之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
明蓁忙回礼,“公子有礼了!”
一个圆胖的身躯挤到何修之前面:“还有我呢,大嫂好!小弟李天赐见过大嫂!”
明蓁对这二人早有耳闻,她和陈霖淮成亲那日,这二人也是跟着一起接亲的。但当时明蓁是新娘子,哪顾得上那么多。
双方见过了礼,何修之便嬉笑着要和他们同行。
“大嫂和霖淮也是来听戏的吧,正巧我定了一个雅间,不如一起?”
陈霖淮犹豫了一下,询问明蓁的意见。
“娘子,你说呢?”
这两人是陈霖淮的至交好友,明蓁倒也没有过多避讳。
“都听夫君的!”
几人一起进了茶楼,在雅间坐定。伙计上了茶,陈霖淮便想问起了杨家的事情。
“那杨半仓怎么会娶江同知家的女儿?”
何修之一脸的惊讶,“这事你不知道吗?原先可是……”
何修之偷偷看了明蓁一眼,立刻停住了话。
“据我爹说,江同知看上了杨家的粮食生意,杨家呢,又急于找个靠山。要知道江同知也算是张首辅家的姻亲,所以,两家一拍即合就定了亲事!杨家也算是撞了大运了,如今杨半仓那小子正想着法子讨江家欢心呢。”
明蓁在一旁微笑着听他们说话,心头微动,若有所思。
陈霖淮冷哼,“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下次他若是敢来招惹我,我一样揍得他爹都不认。”
何修之跟着连连点头,他本就是知县的小公子,自是不会跟别人服软的。反倒是李天赐,他身材圆胖,打架是最不在行的。他家中经营一个染坊,家世也简单,平日里也只是跟在二人身后摇旗纳威罢了。
在茶楼听罢了戏,几人一起用过饭。陈霖淮就拉着明蓁先离开了,两人又逛了几家铺子,采买了些中秋节礼。
中秋的人情往来,陈家也有旧例。明蓁翻了往年的账册,又问过了成伯,这才把各家要送的礼都定了下来。
有些人家让家里的小厮丫鬟送去,有些则是需要两人亲自拜访的,明蓁和陈霖淮先一起回了娘家。
只是没料到,这日明珠和孟玉堂居然也一起来送节礼。这还是姐妹两个成婚后,两对夫妻第一次在姚家遇到。
两家送来的礼差别明显,孟玉堂面上看不出什么,明珠酸的不行。
“大姐,你这中秋节礼也太厚重了些吧,想必花了你不少私房银子吧。”
明蓁轻笑:“二妹严重了,虽然如今是我主持家事,但这些节礼都是公爹命人准备的。”
明蓁说的并不是谎话,给娘家的节礼她备好后,陈员外又命成伯加了不少。就连明蓁看着也觉得太厚重了。
明珠听了更是愕然,凭什么明蓁一嫁到陈家就能管家。
孟玉堂皱眉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明珠忙回神,唯恐惹他不悦,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陈霖淮如今看到孟玉堂只觉得心情舒畅,“妹夫,难得今日我们聚在一起,待会要好好喝几杯!”
孟玉堂皱眉,不理会他的称呼。
自家的节礼比不过明蓁那里,明珠心里不服气,一心想要挽回面子。
“祖母,我今日送来的那两坛酒可不是普通的酒。是前几日我夫君在知县大人的赏菊宴上赢来的。”
张氏一听来了兴致,“什么赏菊宴?”
明珠忙向张氏解释了一通,“总之就是我夫君做的诗夺了第一名,知县大人,还有学政大人都是赞不绝口。知县大人更是命人将夫君的诗镌刻在诗社墙上,还给家中赏下了菊花酒和银两。”
明珠说的得意,众人听了也都夸赞起孟玉堂的才学。就连姚思礼也点评了那几句诗,直言孟玉堂作得很是精妙。
陈霖淮在一旁听着,虽觉得酸,但也跟着夸赞了两句。
“妹夫才学出众,真是佩服佩服!”
孟玉堂听他这么说,反倒不再客套了。
“陈兄,我听伯父说,如今你已不在姚家私塾读书。请恕玉堂多嘴,多说几句。陈兄如今也是成家立室之人,怎可还如此懈怠?理应静心苦读才是,若有朝一日考□□名也能为民请命,做些有用之事。如你现在这般,只挥金无度,注重吃喝玩乐,实在是有些虚度光阴。”
孟玉堂自觉这一番话说得推心置腹,他看不过陈霖淮这般游手好闲,实在是耽误了明蓁的前程,忍不住数落了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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