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真厉害!”明蓁停住脚步,双目凝视着他,眼中满是欣喜。
“也不是我厉害,是那些人太无用了。一个个也不知是怎么被选中的。出招毫无章法,还有的和那文弱书生一般,没有半分力气。”
陈霖淮叹了口气,“若是这般带着人去剿匪,怕是打不过那些水匪的。”
“夫君不用着急,官府征召你们也是安排你们先进行训练的,等到练好兵再去剿匪也不迟呀!”
如今也只能这般了,陈霖淮轻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进了前厅去见陈员外。
“爹,儿子回来这么晚,打扰爹歇息了。”
“我倒是无妨,只是你娘子担心不已,一晚上已经出去查看好几次了。下次若还晚归,记得让长贵送个信回来。”
“是儿子考虑不周!”
陈霖淮也没料到二队长提议的小聚,竟然耽搁到这般晚。百夫长严亮是个嗜酒之人,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罢休,还是陈霖淮和何修之二人将他扶回了家。
陈员外细细打量了陈霖淮一番,不过才去了大营一日,他的面上就多了几分沉稳。依旧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看样子还没有被兵营的不良风气打击到。
“我听说修之也去应征当哨兵了?”
“是,据他说是何知县嫌弃他无所事事,便给他在参将府报了名。”
陈员外笑得意味深长,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明早还要去大营,快些回去歇息吧!”
陈霖淮和明蓁告退后回了自己的院子,明蓁吩咐秋叶将熬煮好的雪梨汤端了过来。
“正巧夫君今日饮了酒,喝一碗雪梨汤解解酒气。”
既然是请百夫长小聚,陈霖淮自然也跟着饮了酒。不过这一路从县城骑马赶回来,他的酒气已经解了大半。
端起雪梨汤,陈霖淮一饮而尽。
“蓁蓁,你累不累?我还有些事要做,你能不能陪我去书房?”
他眼巴巴地望着明蓁,眼中满是期盼。一整日不见,他恨不得和明蓁粘在一起,做事也想让她陪在身边。
“好!”明蓁宠溺一笑,跟着他去了西内间的书案前。
“夫君准备做什么?”
“我脑中有一些关于哨兵训练的想法,想要记录下来,免得明日再忘记了。”
明蓁很是支持他,便在一旁帮他磨墨,看着他在纸上规整的写下自己的见解。
他下笔几乎不需思索,每条建议似乎都已成竹在胸。
见他这般模样,明蓁不免想起以往每次父亲给陈霖淮命题令他做文章时,他那副痛苦的表情。
看来,他不是不会做文章,而是做不好科举文章,大概他是真的只适合习武吧。
陈霖淮洋洋洒洒写了三大篇的建议,可是百夫长严亮却一条也没有采纳,原因竟是他嫌弃过于繁琐了。
哨兵的训练在陈霖淮看来实在是不成样子,军纪松散、行动迟缓,每日训练的时辰还不如歇息的时辰长。
陈霖淮有些郁闷,何修之却并不在意。
“我爹说了,现在都已经进九月了,再过两个月运河就要结冰,到时候漕运都停了,咱们这些人还上哪剿匪去?咱们就听上面的指令,每日里来大营点卯,月底领个饷银就行,其余的不需要多管。”
便是想管,他们人微言轻也管不了什么。
这些早就在陈员外的意料之中,他巴不得陈霖淮现在就脱了罩甲回家继续做他的大少爷呢。
陈霖淮不服气,也不想就这么轻言放弃,等到休沐那日,便和明蓁一起去了姚家,请教姚思礼。
姚家人早就听说他去了兵营,这些时日不见,顿时觉得他的气场都不同了。明泽对兵营的事好奇得很。
“姐夫,大营里好玩吗?你每日里训练辛不辛苦?”
“你姐夫我现在是小队长,手底下管着二十多号人呢。他们又不像你姐夫我这么英武,训练他们当然是很辛苦的了!”
明泽撇了撇嘴,他才不信呢。
方才乍见到陈霖淮时他还有几分陌生,如今他一开口,明泽觉得这人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姐夫,自大到不行。
今日聚在一起的只有他们自家人,姚思礼不免感慨了几句。
“如今朝中重文轻武,军中更是弊端重重。将士不重练兵、安于享乐,更有甚者贪墨饷银、欺凌百姓。长此以往,若遇战事,朝中危矣!”
这些国事陈霖淮以往从不关注,如今在哨兵营待的这一段时间让他对此也有了些感悟。
“岳父说得极是,此次参将府征召哨兵剿匪,名册上足有百人之多,实则少了三成。且每日里训练也不勤勉,不过是混日子罢了,这样下去还如何去剿匪?”
姚思礼见他这般义愤填膺,不由便想起了自己当年考中进士,初入官场时的情景。那时他也是如他这般看不惯身边同僚的恶习,很是正义凛然。
姚思礼再看女婿的目光便带着几分欣赏,觉得此子倒是可教也。他招呼陈霖淮进了书房,从角落里拉出一个书箱出来。
“我当年在京城时,买了不少书籍,这些兵书都是那时候置办下的,如今这些书你拿去看吧。”
陈霖淮好奇的上前翻了翻,见果真都是一些兵法韬略的书,翻看了几页,陈霖淮不禁有了几分兴趣。
姚思礼又道:“朝中已有十余年未开武举,但是隆成二年,当今圣上曾亲临武举殿试,先考韬论,再考技勇。钦点了武状元,授与官职。你如今若是要考武举,便要好生将这些武学经义背熟,做些策论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