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直说了。修之对袁小姐有意,想要求娶她为妻。别的我不担心,只是修之本就不是稳重之人,我怕他和袁小姐脾气不和,万一成婚后小两口多有口角,这于两家面上都不好看。”
她这也是一片爱子之心,明蓁岂能不知。
“夫人,锦云是袁将军独女,自小受尽宠爱。但她并不骄纵,性子很是直爽,没有什么心机,也不是个会使小性之人。但凡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喜爱她的。”
这下,何夫人的心便放下了大半,对这桩婚事也就乐见其成,如今便等着何修之考中武生了。
进了二月,最先开考的是文科童生试。今年姚明谦和姚明举都要参加考试,姚明谦是第一次下场,明蓁和母亲不免担心了一些。她们还特意起早去南隐寺上头香,为弟弟讨个好彩头。
童生试要考三场,第一场是在台县县衙由本县的知县和学政主考,第二场的府试和第三场院试都要去济州府考,分别由州府和省城的学政主考。
县试考罢,不几日便张榜公布,明谦得中案首,姚明举也榜上有名。
明蓁很是替弟弟高兴,明谦虽年幼,但却很是沉稳。
“大姐,不过是县试第一名,不算什么的。当年二姐夫参加童生试可是连中“小三元”的。”
孟玉堂的才学是众人皆认可的,但明蓁觉得自己的弟弟也不会差了。
因着姚家两兄弟都过了县试,虽不准备大肆张扬,但姚家还是摆了两桌宴席,自家人聚在一起热闹了一番。
明蓁和明珠都回了娘家,分别送来了贺礼。
男子那桌,孟玉堂将自己参加童生试的一些经验讲给明谦兄弟二人听,席间倒也其乐融融。
女子这桌,气氛却有些不佳。如今明举的娘子刘巧娘身怀有孕,曹氏心里心里欢喜。
更不要说明举前两年考县试总是落选,今年却一举得中,她便认定刘巧娘腹中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对她的态度也大变,处处照顾。
明珠看着心中有气,“娘,你也不要太过欢喜,万一大嫂怀的是个丫头呢?”
曹氏气得恨不得打她几下,“你都是要当姑姑的人了,能不能说几句好话。你大嫂肚中的侄儿今后还能给你撑腰呢!”
明珠很是不屑,什么侄儿,明明就是个丫头。
明蓁和母亲说着话不理会二婶这边,“娘,夫君原先在济州买下了一处宅子。等到明谦和大哥去济州考试时,住在那里便可。家中还有几名下人在,也能照顾好了。”
曹氏一听,脸上笑开了花。
“还是明蓁想得周到,那你可要帮你大哥打理好了,衣食住行都要考虑齐全。你大哥可是要去考秀才的,万不能有一点错漏。”
“二婶这么说,我可不敢担责。济州毕竟离着台县一二百里,我家夫君也是要参加武举考试。明谦和大哥那里我怕是照顾不周全了,若是二婶担心,不若给大哥另寻住处。”
明蓁面上虽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她关照娘家兄弟自是会尽心尽力,可听二婶的意思,怕是将大哥能否得中都归结到她身上。若是大哥考不过秀才,难不成还是她照顾不周的缘故吗?
周氏也是一样气愤,“明蓁说得对,二弟妹,不若你还是另外为明举找个住处,寻可靠之人照料为好。”
曹氏哪里有本事去济州给儿子找更好的住处,她面上有些尴尬,忙赔笑道:“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明举住在明蓁那里就很好,都是一家子兄妹,明蓁肯定会尽心的……”
刘巧娘也忙替婆婆赔罪,“妹妹莫怪,如今我身怀有孕不能亲去济州照顾夫君,有劳妹妹操心了,我这里先谢过了。”
说着话,刘巧娘还要起身施礼。她是个孕妇,明蓁那里敢让她乱动,忙阻止她。
“大嫂,快坐。,你若是放心大哥住在我家中,我自是不会拒绝的。”
她一直知道二婶的为人,但刘巧娘自从嫁到姚家从未和她有什么冲突,看在她的面子上,明蓁也便不计较了。
明珠一直愣愣坐在那里,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盯着明蓁仔细打量几眼,她忽然开口问道:“大姐,你公爹去京城还未归来吧?”
明蓁不免有些惊讶,公爹外出经商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也无需隐瞒。但她和明珠没有什么往来,更不曾谈起过家中的事,明珠她怎么知道公爹去京城的?
“妹妹怎么问起此事,我公爹去京城谈生意,确实还未曾归来。”
明珠的笑容有些诡异,“大姐,你夫君不是最孝顺不过吗?怎么没有去路上迎一迎他爹呀?”
明蓁的脸色冷了下来,“此事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不对,你夫君一心只想着考功名了是吧。为了考功名连爹都不要了,他应该前去迎接才对。大姐不是最是贤淑吗,你应该劝着他去呀!”
明珠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一番话,她想到前世,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前世,陈员外年后便进京去做生意,陈霖淮和她不睦,从不进她院中。她都是从丫鬟那里打听他的消息。
她记得二月县试开考之时,陈霖淮便已经动身前往京城一路去迎他爹。后来就传来他父子二人被水匪截杀的消息,便是连尸首都沉了水底。
如今,县试都已张榜,怎么陈霖淮还在台县?甚至还要去考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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