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主角团的求知欲一向很强,一般在书中世界的剧情前期,她会意识很强地多方面打听,现在被女主多次打乱思绪,所以她才频频忘记这回事。
好在,终于又记起来了。
严罗安怔然,很快憋不住闷声低笑半天,说:“你避开我刚刚的请求不谈,可是还是要主动了解我?”
封东语脸黑了:“那算了,不了解了!”
反正以后那么多了解的渠道,也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她不一定非得从女主这边知道。现在女主都已经神经质成这样了,要是女主再误会下去,岂不是认为她封东语真的对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
封东语真的是个直女,笔直笔直,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了啊。
还有,这个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以严罗安目前缠人的上头样子,她总有种她继续呆在这个噩梦里,一不留神就真的和女主这样那样啊。
封东语真的好绝望,拿起床边的矿泉水瓶,不断喝水,不断喝水,不断喝水……喝着喝着,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想上厕所的想法。
这有点不妙,因为在这个噩梦世界里,她呆了那么多天,可从来没有上过厕所。
毕竟是睡梦中啊,万一真的上了,那现实里她……岂不是……
可是这好像也是一个突破点,睡醒的一个突破点耶。
封东语记起来,在现实里睡觉之前,她因为给女主做家务太累了,吃的饭特多,喝的水也巨多。
带着有点忐忑又有点惊喜的心情,她忽然憋红了脸,提醒严罗安道:“我想上厕所。”
严罗安僵住。
封东语有点窃喜,紧接着说道:“我有点憋不住,但我的大脑一直阻止我上厕所,好像……好像怕我尿床一样,可是这是梦境吗,这不是……”
随着封东语的质疑,四周的宾馆开始渐渐扭曲起来。
严罗安的脸色瞬间不好,也随着宾馆的变化而脸色越加难看,似乎一个好不容易找到心爱的娃娃的孩子,硬生生地又被剥夺了一切玩乐一样。
大脑里面那个声音又出现在严罗安的脑子里了,再度唤醒了严罗安很多记忆。
那个声音说:
【总算是要结束了,结束了也好,免得你耽于不切实际的享乐,居然妄图要在这个噩梦空间里得到幸福,太可笑了。】
【出去后别指望她会一样对待你了,梦中世界的人,不一定完全代表是她,这点你是知道的。】
对,梦中的世界毕竟是和现实世界不一样的,这是严罗安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不然严罗安也不至于造出这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了。
在这里,严罗安是梦魇,是阎王。
她就算失去很多记忆,照样可以窥视一切黑暗的互相压榨,见证一切阴霾的倒塌,因为她具有压倒性的主导地位。
而在这里出现的每一个除了严罗安以外的人类,是那些人最真实的本我,但极少时候,又不一定是完全的本我。
就好像有人做梦会发现自己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异性,有时候是残暴的帝王,有时候是卑劣的杀人犯,有时候又是莫名其妙只会躲避危险的可怜小白兔,有人甚至会在梦境里对讨厌的人一见钟情,为其生儿育女……
梦境里人物性格,很多时候是真实的,但偶尔也可以是荒诞的。
而这个梦境里如此美好的封东语,与现实里的她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
说明,这个性格可能是假的,少见的假的。
【对啊,格格不入,现实的她贪婪且自私,一有困难就想找你,吞噬你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大脑里那个声音满是恨意的说道,【我就是你啊,我们都对这一点很清楚不是吗?目前的这个封东语,是假的,假的!】
是的,假的,这么美好的封东语,这么坦然且温暖的封东语,会一心为了她的健康而努力的封东语,是假的。
随着这个梦境的结束,可能她再也就见不到这样的封东语了。
就好像有人终于做了个美梦,梦醒过来,却再也回不去了。
内心深处的哀痛如同巨浪一般,在严罗安的内心不断击打,痛得她的眼中,渐渐流出一滴一滴血泪。
为什么对她一心一意的好的人,总会要离开呢?
为什么?!
封东语本来一直等着梦境覆灭的,可是周围的环境不断扭曲变换,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就是困在梦境里,迟迟无法清醒。
封东语焦虑了,又把目光聚焦在女主严罗安身上,却发现女主冲她珍惜地恍惚一笑,满脸血泪,如同恶鬼一般,不断朝着她步步紧逼。
什么鬼?!!!
封东语很想逃跑,她难以理解干嘛这个梦境没有结束,女主却反而变成了这副鬼德行呢?
难道是女主因为在这个噩梦空间里没有折磨到她,实在过于不甘心,所以最后要这样吓她?!
封东语很想逃,可是她现在正站在床铺和墙壁之间,床铺因为扭曲越来越高,她根本翻不上床,也根本没有过道可以逃跑,只能看着女主一步步逼近。
快要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封东语只能颤抖地说道:“姐姐,你怎么了?这周围是怎么回事?”
“嘘——”严罗安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温柔地笑着说道,“不要去想这里是哪里,和我一样,最后享受我们在一起的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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