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没有一直冲击到地上,很不稳定,似乎有人在不断使用那些水擦洗身躯。
封东语怀疑是严罗安在洗澡,可是明明有喷出绵细水汽的花洒,为什么要用一股水直接喷的水龙头呢?
她不能理解,直到水声很快停了,开始出现湿漉漉的拖鞋不断踩在地上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封东语很快看到了一个浑身都是水色的严罗安。
严罗安的头发已经四散开,水完全打湿了她的头发,头发很长,顺着头发滴下的水如小水柱一样,不仅把她的衣服全部打湿,还把地板打湿了。
此时的严罗安就像个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一般,狼狈又凄惨。
现在还要盖棉被呢,严罗安一清早地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这样,当然是直接冻得瑟瑟发抖了。
可是她丝毫没有在意,眼睛复杂地看着封东语,嘴唇发白地紧抿,一副不知道该拿封东语怎么办才好的表情。
封东语理解她,任谁发现自己失去记忆后,和一个想要改造的恶女在梦里翻云覆雨n天,醒过来都会这样怅然无措的。
不过鉴于严罗安这家伙在前两个梦境里已经爱过封东语两轮了,封东语怕严罗安反应过来后,更要强烈地爱她,因此封东语面露嫌弃,开始讨人嫌了。
“你一大清早地不好好睡觉,冲水也不擦,跑我这边干什么呢?”封东语装作起床气很足的样子,呼吸不畅,语气特冲。
严罗安顿了顿,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死死盯着封东语说道:“你不也是一大早就坐在床上根本不睡吗?为什么那么早却不睡觉?是做什么印象深刻的梦,所以才难以入眠了吗?”
听这对话的意思,原来严罗安刚刚开卧室门就往厕所跑的时候,余光是有瞄过封东语在干嘛的。
封东语深吸一口气,像戳中心事一样暴躁地捶了几下被子,烦躁地说道:“的确睡不好,好像做了噩梦?记不清了,但那种感觉非常不好,所以坐着不想睡觉。”
“又记不清了?”严罗安的表情更复杂了,眼神里开始出现怀疑的情绪,“你怎么做梦老记不清的?是不是因为涉及到我,所以你不好说?”
封东语就怕她怀疑这些,不过再怀疑,漏洞再明显,封东语都打算死不承认。
封东语好笑地看了严罗安一眼,难以理解地说道:“为什么做梦梦到你就不能说啊,罗安姐姐对我那么好,如果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一定是帮我的啊,那我就不至于那么痛苦了。”
说到这里,封东语还煞有介事地打了个哈欠,伸了懒腰,揉了揉并不存在的眼角泪花,困顿地继续说道:“唉,可能是因为换了个环境睡觉吧,太不适应了,感觉每一天都睡得好难过啊,姐姐起那么早去洗澡,该不会也做了什么噩梦了吧,要说来给我听听吗?”
封东语此时笑眯眯的,看着像个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求知欲很强的小动物,看着挺能温暖人的,严罗安不知不觉不再站着俯视她,而是和她一样坐着了。
不过封东语坐的是温暖干燥的被窝,严罗安坐的是冰冰凉凉的地面。
地面上不断滴有严罗安身上的水渍,让她感觉自己好似坐在冰块上,身体有点森寒。
但那又如何呢?
严罗安看到了封东语温和的眼神,瞬间就想到了梦里那个温暖美好的少女,少女亲切待她,给予她阳光的情绪和温热的身躯。
想到少女身上的温度,严罗安的耳朵隐秘地红了起来,只是耳朵被湿头发覆盖,让别人看不出来。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那个少女啊,喜欢到梦醒过来,走到现实的封东语面前时,头脑里不断涌现她们经历过的甜蜜过往。
“我梦见了你。”严罗安用娓娓道来的讲故事语气,深情而又温柔地说。
在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封东语现实里是有多恶劣的性格,满心满眼都是梦里她遇见过的阳光少女。
“你对我很好……”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阴郁的眼眸泛着被照亮的光,熠熠生辉,但里面隐藏的浓重执着,又似要吞噬人的黑暗。
封东语看她那表情就害怕,浑身鸡皮疙瘩顿时生出,立刻尴尬地大笑几声打断她,着急地说道:“姐姐果然梦见了我,哈哈哈梦里我还对姐姐好,我当然对姐姐好了,现实里我们也很要好啊。日有所为,才会夜有所梦,姐姐要记住我的好呀。”
封东语一边说着,一边和系统兑换了个小能力包,让她使用后,肚子能发出饿极了才有的巨大咕咕响。
严罗安看她乐呵呵的样子,心里软了又软,正准备等封东语讲完,就继续说那些美好的回忆呢。
她特别盼望能借此唤醒梦里那个可爱的少女,她已经开始觉得,梦中的那个女孩那才是封东语内心深处的最真实性格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封东语才一直让那个性格只存在于梦境里而已。
“东语……”
严罗安已经说出了名字,却忽然听到好几声响动,那是肚子因为空腹而在肆意叫唤。
“不好意思啊。”封东语捂着肚子尴尬地说,但很快她的眼珠子一转,像琢磨什么占人便宜的坏主意一样,理直气壮地瞄着严罗安,贪得无厌地说道:“姐姐赚了那么多钱,今天请我吃大餐庆祝吧,我想去最贵的酒楼吃,在那边吃喝一天,才是真正地被请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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