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有种别人得到了更好的,但他没有得到的一种失败的涩意。
而他也敏锐的观察到,周泗鳞因此有对封东语变得心动一点,这让他更不舒服了。
好似深爱他的人拿着更好的态度去对待别人,让别人高兴了,他在一旁看着当然不是滋味。
只是路是他选择的,为了更好的大业,他又不能说封东语什么。
国主都想好了怎么做了,就是忍耐下去。
只是他忍了忍,又不禁问道:“妩沁,你对我说的都是真话吧?我很讨厌在我面前伪装的人,一句假话都不能容忍。”
他这是很努力地套近乎提问了,把“夫人”改为更亲密的“妩沁”了。
封东语不再靠着他,瞪大真诚的双眼望着国主,像一只格外听话的小动物,乖巧又懂事地点头,说:“不会的,我对国主一心一意。”
可她很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脏被击中一箭一样,嘴巴张大,忽然发不出声了。
良久,封东语艰难地问道:“国主……是在怀疑我不诚实?”她顿时泫然欲泣,委屈到流露出不少悲愤情绪,“国主怎么能怀疑我呢?我今日为国主牺牲的情况,国主明明都看在眼里的。我忍辱负重做了那么多,国主还这样对我,到底是在怀疑我隐瞒了什么?!”
是人都会有脾气,封东语本来就是想演一个有脾气的人,目前正处于不断被爱人伤心的情况,自然在好不容易抓住了国主的错处的时候,趁机努力把事情的严重性放大了。
看到她的悲愤,国主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个问题不是很合适。
他并不是故意这样,自从那害过他的两鬼死后,他谁也不相信,这么多年他来,他又身居高位,也很少需要考虑别人心情了,所以刚刚说那话,并没有敏感地顾虑到封东语的心情。
不过他那问题真的是比较合理的疑惑。
他真的觉得奇怪啊,怎么一个人的演技能那么好呢?
他的大脑本身就控制不住会疑神疑鬼,遇到这种有安全隐患的事情,当然立刻就要问了。
“孤只是好奇,你别想那么多。”他为难地解释。
封东语不听,越想越委屈,眼睛越来越红,最后直接哭出来。
这哭泣不止是为此刻的受委屈,还是为她之前忍辱负重的委屈,所以眼泪流得特别急,像发大水一样。
她干脆上了床,把头埋入床铺里闷声哭,哭个十几秒,却又抬头压低声音更委屈地说道:“君上放心,我绝对小声,不会引起外面士兵的注意,不影响君上的大业。”
这哪里是让人放心啊,这简直是在发出更庞大的怨念了。
国主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
她这副模样,国主不可能一走了之。
他想了想,生疏地也上了床,艰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孤真的没有怪夫人的意思,夫人对孤有大恩,孤日后定会谨记于心。”
拍了好久,封东语才哭得缓过气,找回理智一样,麻利地爬起来,瞪着眼珠子,大胆地做出恨铁不成钢的郁闷状态:“可我真正想要的是君上爱我。君上根本没有亲近我、关心我的想法,我也一直以来我能忍,可是现在我需要做那些令我不安的事情,我很难忍耐下去了。”
这种脆弱的姿态,是对着极其亲近的人才展露的。
这种情况显得封东语极其依赖国主,但也显得她非常麻烦。
国主想到这里,烦闷片刻,眉头随着心情逐渐皱紧。
封东语才不会在乎国主的臭脸呢,她努力鼓起勇气直视他,倔强着抬高下巴,眼神坚毅又有力。
国主长久凝望着那张小脸,心思忽然动了动。
其实这是好事,她这副一有需求就大着胆子主动讨要的样子,不知不觉和她今天去强吻周泗鳞的样子重叠了一点。
国主之前不爽封东语对他没有像周泗鳞一样主动,现在她也大胆对他求爱,他居然有种被奇妙地安抚到了的舒适感,心里好似平衡了许多。
他难得不端着架子,耐心说道:“我当然可以亲近你、关心你,那你现在需要什么亲近方式?抱住你吗?”
封东语呆住几秒,噗嗤一笑,好似被他这样体贴地一问,她简单地就忘却了烦恼,笑容清爽,看着很舒服。
国主一直紧盯着她,自然把这种美景看在眼里。
他不擅长安慰人,觉得她这样清清爽爽、简简单单的样子难能可贵,放松了点,轻轻地抱住了她。
封东语的身体很是娇小柔软,国主贴近这样的身躯,眼前还浮现着她刚刚那清澈的笑颜,忽然夸赞道:“孤一直觉得明艳显眼的美人才好看,不过看久了后,感觉你这妆容反而更贴你的性格,更好看……”
他的声音卡住了,他忽然想到,其实才过去一两天而已,未嫁人时的苏妩沁和现在这个夫人的差别已经很大了。
未嫁人时,她外表浓艳美丽,性格多情似火的,现在则性格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古灵精怪的,又有时候像清泉一样动人。
他有点被害妄想症,有点怀疑苏妩沁被别的鬼魂占据身体了,不过这怀疑很快忘掉,因为她的变化轨迹他一直看在眼里,之前可能他接触苏妩沁的时间不够,现在相处太深,她才给他表露她多样的内心世界吧。
就比如刚刚她脸上的清爽笑容之所以出现,一是因为她要接近周泗鳞,不得不换上这种白莲花一般的装扮;二是因为她因为他受委屈了,又被他哄好后才会笑得这样如一汪清泉般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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