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轻轻揉了一下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沙哑地说:“娇娇,我昨晚想了一晚,我心里是有你的,以后也只有你一个,别再讨厌我了,嗯?”
“沈宴,快放开我,就不怕被人看见你在耍流氓?”孟娇想挣扎出他的束缚,反而被抱得越紧了,他冷嗤了声,“我不怕。”
他做事向来坚决果断,带狠劲,但凡认定的事或人不会轻易改变,不能再让她跑了,他低低地说:“你别生我气了,成不成?”
有不少路人用惊愕的眼神看了过来,孟娇有些慌张了,脸颊通红,不想他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小声道:“我不生气了,你快放开我。”
“你真的不生气?”他眼眸一亮,低头看她,对上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眸。心头微微一怔,胸口一阵揪疼,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眼下的黑眼圈,他蓦然明白她的心意了,生气是因为也喜欢他。
心中一喜,柔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刚落下就拉着她的手,往树下走去,骑上了自行车后,扭头对她说:“上车。”
她瞥了他一眼,还是无奈地坐了上去。刚坐好,他就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引导着要放在他的腰上。
想起那晚她吓得摔了车,浅浅一笑说:“你抱着我,就不会摔下来了,要摔就咱们就一起摔吧。”
孟娇呼吸一滞。
没有吭声,任由着手圈住了他的腰,心里烫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低笑一声,就默默地载着她往百丈坳村后山方向驶去,一路行人稀少,房屋零星坐落,他骑得不快,避过了坑洼不平。
到了山脚下,对上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
见他想要骑车上山,连忙说道:“沈宴,我们下车吧,我有点怕。”
他伸手将她的手拉紧他的腰,笑笑说:“你信我就别怕。”
孟娇紧阖上眼睛,头靠在他的后背,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
他低低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车辆行驶在曲折的山路上,路不宽,但他骑得很稳,耳边不时有鸟叫声响起,慢慢地,孟娇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林边的花丛繁花盛开,不远处溪流河谷,阳光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氤氲出一层层深深浅浅的金沙。
大自然的美是原始而震撼的。
沈宴察觉到她似乎放松了下来,嘴角微翘起一抹弧度。
车在半山腰就停了下来,上面的路毕竟陡峭,往常他是可以继续上山,如今带着她,不想有任何风险。
孟娇下车后,深吸一口气,感觉每个呼吸里都是负离子的味道,宁静,原生态,没有半点工业化的污染,昨天到现在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他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温温软软,心头不由颤了一下。
孟娇眨眨眼,没有拒绝。
两人往山上继续走了十几分钟,不远处平坦的地势有一片坟,立着一座座新旧不一的石碑。
他回头看她一眼,牵她的手力度握紧了些,柔声问:“你怕不怕?”
孟娇摇摇头,淡然一笑,“我不怕。”
她从来都不怕鬼神,就是觉得奇怪沈宴带她来是有什么目的,出于对他的莫名信任,觉得他不会伤害她,所以没有拒绝跟他上山。
沈宴领着她到一个看起来相对比较新的石碑前面,对着墓碑鞠了一躬,恭谨地说:“爷爷,我来看你了。这是我中意的姑娘,叫孟娇。”
孟娇心猛一跳,捏了捏他手,眉头微蹙,没有说话,心想他这不是在赶鸭子上架嘛?
沈宴感觉手心有点疼,弯唇一笑,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似乎是在给予安慰。
对着爷爷墓碑,眼神坚定地说:“我沈宴在此立誓,假如她愿意嫁于我,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绝无二心。”
孟娇刚才还想他会带她去上山去玩什么,没想到居然到坟地里发誓立忠心,忍不住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
沈宴一脸茫然看着她。对天对地,都没有什么比在爷爷面前发誓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他能分清对苏瑶和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你好傻。”她沙沙地笑说,嗓子昨晚哭得有点沙哑,拉着他的手就要走了,“你跟爷爷说完了没?我好饿,早餐都没吃,要走不动了。”
沈宴笑笑,整晚没休息,此刻脸上疲惫不堪,“那走吧,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真是个傻瓜。
走没几步,她盯着他宽厚的后背,笑眯眯地说:“沈宴,你背我呗,我走不动了。”
他笑了笑,嗯了一声就弯下了腰,孟娇乖巧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好了。”
起身就背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后背上的姑娘不重,身体贴着他,感觉哪哪都软,他的心也是柔软的。
蓦地,听到她脸趴在他背上,低低地说话,“沈宴,我想回城里了。”
他脚步微微一顿,浑身僵住了。
她又低喃道:“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今天去镇里发电报了。我跟你说,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的,我的思想觉悟很低,我不喜欢下田劳动,就是享乐主义者。”
她的确没有这年代女人该有的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优良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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