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嘀咕沈宴太坏了,真是坏透了。
看她像逃一样起床,他笑出了声,回头冲她喊:“媳妇儿,要穿外套啊。”
房间哪里还有她的人影,早已经跑到大厅去了。
孟娇看餐桌上摆着一碗面条,一看就知道是沈宴煮的,他煮的面条相比阿婆煮的,里面的配菜会放得特别多,面条上面放着煎蛋,几条青菜,满满的红烧排骨。
她坐下来,先喝一口面汤,暖暖的,口感很咸香,味道好极了。他知道她喜欢吃排骨,家里就经常买排骨做给她吃,而且阿婆做的红烧排骨特别入味,不柴不腥,还不会粘牙。
沈宴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棉袄出来,往她身上披,“媳妇儿,穿上,小心着凉了。”
“哦。”她伸手就把衣服套上。
花棉袄是阿婆做的,粉色面料,表面还有碎花,夹层是软绵的新棉花,厚实又饱满的裹着身体,很快就暖和下来。
吃着热乎的面条,胃里也暖暖的。
早饭过后,孟娇看沈宴在换衣服,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她走过去问:“沈宴,你要去哪里?”
“下雪了,我要去买点煤回来。”他笑笑说。
天天呆在家也快发霉了,她眼眸一脸亮,“我也跟你一起去。”
他也穿棉袄,是淡绿色的,身材修长,一点也不显臃肿,“外面冷,你在家等我一会,很快就回来。”
小手抓住他的衣角,轻轻摇晃几下,甜甜软糯说:“我在家也无聊,我跟你去好不好?保证不添乱。”
真是拿媳妇儿的撒娇没办法,眼眸含笑说:“那好吧,外面冷,你去戴上棉帽和手袜。”
“哦。”她立即语气轻快地应了声,打开了衣柜的另一扇门,从抽屉里拿出手袜,要戴帽子就不扎头发了。
一身都是粉色。
全部都是他挑选的。
她年龄不大,皮肤白,粉色帽子下一双黑溜溜的荔枝眼特别灵动,小脸肉嘟嘟的,粉嫩又可爱。
沈宴推着板车,她站在他的身旁,穿着棉靴,踩在稀薄的雪地上。
她仰起脸,灰白色的天空中,鹅绒般的雪花落在她脸颊上,纤长的睫毛上,她眨眨眼,雪花融进她眼眸里。
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工业,没有高楼大厦,视野以内,一望无际的田野,零零落落的瓦房,全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心里很是震撼。
七零年代太美好了。
这里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里的村民日子过得穷苦,幸福感却很强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坦然,是在现代城市里没有的。
没有房贷、车贷、等各种超前消费,也没有生活压力,住有所居,老有所依。
吃上一顿肉,一碗白米饭,就很高兴。没有娱乐设施,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为能看上一场露天电影,村里相互告知,大家兴高采烈,长途跋涉也要提着凳子去看。
夫妻间也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互敬互爱,相敬如宾,夫妻俩共同把小日子过好。
有家常里短,偶尔有小打小闹,每个人都紧守着本分,没有出轨外遇,没有灯红酒绿,只有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有多大的幸运,才能在这里遇到身边这个疼爱她的男人。
沈宴转头就看到孟娇对他一脸痴笑,两手推着板车,忍俊不禁地说:“媳妇儿,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推板车都很帅。”怕他听不懂帅字,她又补充一句,“是很好看。”
他哈哈朗朗一笑。
“我媳妇儿也好看。”
两人到了村里供销社,那里也有不少人在排队买蜂窝煤和木炭。
买煤也需要煤票。
木炭就不需要。
现在煤票紧缺,沈宴手里的煤票也不多,两人买了半车蜂窝煤,半车木炭。
推车变得很沉,雪地不好走。
孟娇主动请缨去后面,帮忙推车。两人一前一后,踩着雪往家走。路上也遇到苏瑶一家,他们也是推着板车,一家三口一起努力推着走。
大家互相笑着打招呼。
孟娇盯着他的后背,再看看不远处的苏瑶,心想她已经完全改变了沈宴的感情线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以后同甘共苦的男人。
到家后,沈宴把煤和碳都搬进杂物间堆放起来,脱下棉袄后,里面穿的是黑色的毛衣,又提着两个木桶去打井水,来来回回几趟,把家里几个水缸都倒满了。
忙完之后,刚进大厅,孟娇就拿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甜笑着说:“辛苦了。”
他心头一暖,伸手接过水杯,仰起头,咕噜咕噜喝完了,往她额头亲一口,窝心笑说:“媳妇儿真好。”
只要闲下来,他就打开电台听香市的频道,偶尔会做笔记。
孟娇跟阿婆学织围巾,学得很认真,织错拆了几次后,就很快上手了。
她打算在过年前织好送给他。
阿婆也织毛线,不过阿婆织的是毛衣,还能编织出图案来。孟娇看了一会,觉得头疼,太复杂了。
还是继续织围巾比较简单。
这段日子,她去了几趟知青大院,听董知青说冬冬最近很忙,要天天排练节目到很晚才回来。
她放下一袋阿婆做的糕点在冬冬的桌面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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