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也喜欢这种吧?”外婆问。
“才不呢,”傅一白缩着脖子摇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外婆似乎松了口气:“我现在换口味了,也觉得这种不行,看得人怪生气的。”
傅一白刚想附和,门铃响了。
“应该是乐乐吧,”她说着站起身来,“我去开门。”
身后传来了外婆疑惑的声音:“乐乐是……?”
“你连乐乐都不记得啦?”傅一白回头,“他是……我晚点和你说!”
乐乐是张阿姨家的孩子,刚上中学。这男孩儿脑子挺聪明,可太贪玩儿,心思不再念书上,成绩不上不下的。张阿姨和她的爱人平日都要上班,也没太多时间管教,便拜托傅一白在假期里替他补补课。乐乐对父母的要求总是阳奉阴违,却不知为何特别听傅一白的话,几乎每天都会主动捧着书来傅一白家呆上几个小时。
傅一白假期没太多娱乐活动,能有个机会挣点生活费也挺乐意的。
乐乐一进屋,先是亲亲热热地喊过了“一白姐姐”,接着换了鞋快速跑进卧室,热情地同外婆打招呼。
“外婆上午好,我又来啦!”
外婆明明不记得他了,但也还是笑着回应:“你好你好。”
“外婆这个送给你!”乐乐跑到外婆跟前,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是我爸爸出差带回来的,特好吃。”
“是什么东西呀?”傅一白好奇地问。
乐乐立刻屁颠颠跑到了她跟前:“姐姐也有,和外婆一人一盒!”
傅一白接过一看,是一盒包装上印满了日语的糖果。
“水果味的,”乐乐说,“我觉得里面草莓味的最好吃!”
他个子已经快赶上傅一白了,可笑起来时依旧是一脸稚气,怪可爱的。
“谢啦,”傅一白收好了糖果,走到客厅桌前,“我们开始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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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白的成绩很好,属于考试下了年级前三十就会让老师担心是不是出状况的类型。
张阿姨刚开始拜托她给乐乐补课,只是想有个人能在自己上班时帮忙管着独自在家无法无天的孩子,没想到一段时间后乐乐的成绩突飞猛进。张阿姨喜不自禁,要多给傅一白补课费用,傅一白却是不好意思收。
两家人做了十多年邻居,过去她受了张阿姨不少照顾,帮些忙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乐乐这孩子机灵又懂礼貌,还挺讨人喜欢。
两人各自坐在桌边做自己的暑假作业,乐乐时不时向傅一白些问题。
“一白姐姐,能不能帮我翻译一下这个?”他说着把面前的书本推到了傅一白跟前。
傅一白低下头去,很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从哪儿抄来的呀?”
“课外扩展读物,”乐乐说,“看着很美,我就摘抄下来了,但一知半解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本子上稚嫩的笔迹写着四句英文——
With the earth and the sky and the water,
remade, like a casket of gold
For my dreams of your image that blossoms
a rose in the deeps of my heart.
“这是情诗吧,写给喜欢的人的,”傅一白的手指划过纸页,“意思大概是说……大地、天空和海洋被重铸,仿佛是一桶黄金,就好像你在我梦里的样子,像玫瑰那样绽放。”
乐乐小心翼翼地看她:“是不是很美?”
傅一白不置可否,耸了下肩。她刚要再说些什么,前方传来了“卡啦”的声响。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卧室那扇老旧移门发出来的。
她抬起头,只见她的外婆正站在卧室门后向着他俩的方向探头探脑。
第7章 她真好看
这房子几乎没有隔音可言。为了不影响两人学习,外加本身就对电视剧没太大兴趣,韩景初特意调低了电视音量。这让他非常清晰地听到了一门之隔的所有对话。
这个叫乐乐的男孩子在同龄人中绝对算得上稳重有礼貌,可看着他在傅一白身旁时那副乖巧模样,韩景初心里总有些别扭。
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同龄的孩子有几个会那么乐颠颠的在大好暑假专程跑去找邻居辅导作业?
他的心事几乎已经写在脸上。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两人居然念起诗来了,还是一首情诗。
韩景初蹑手蹑脚靠过去,想偷偷推开门缝一探究竟,谁知那老旧移门瞬间便出卖了他。
在短暂的慌张过后,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现在可是傅一白的外婆,而且是脑袋不怎么清楚的外婆,开门怎么了,看看怎么了?他在这家里干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
“是要找什么吗?”傅一白问道。
“不找东西,”韩景初干脆推开了门,走了出来,“电视不好看,我一个人无聊,还是过来陪你们一起看书学习吧。”
他走到桌边,装模作样拿起了乐乐的笔记本,问道:“乐乐啊,这写的是什么呀?”
本以为这小子会害羞搪塞,没想到他竟正面回答了:“这是一首英文诗,是诗人对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的情诗,写得特别美特别真挚。”
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把傅一白逗乐了:“你这小朋友,说得头头是道嘛。”
“小朋友也太过分了吧!我都快和你一样高了,”乐乐不满地看着她,“再过不久就超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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