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狗是不犯法,但是配司品库的钥匙,你可知道是砍头的?”司炎修冷笑,随手把方才得手的钥匙,也扔在殷霜霜面前。
“大人,你..说什么,奴家不懂。”殷霜霜望着地上的钥匙,身体微颤,语气略显含糊。
“不知道吗?那你应该问问你的铁匠夫君,丁猛。”
听到这个名字,殷霜霜故作镇定的表情明显一僵,还没等她反应,院内响起白彦的声音。
“大人,丁猛带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统统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挂衫,脚踩步履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被白彦押进来,他一看到院内的场景,面色一惊,连忙踉跄朝前奔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司大人,所有人都是我杀的,和我娘子无关,您要抓就抓我吧。”丁猛说着,一个劲地朝地上磕头,“三个月前林乾找到我,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给他连夜配出来,我知道林乾这个人手脚不干净,所以就特意留着一手,配了两把钥匙,之后跟踪他好几次,发现这个钥匙就是打卡司品库大门的,于是我就起了旁的心思。”
“旁的心思?”司炎修微挑眉梢,道:“指的是什么?”
丁猛身子一抖,眼角偷摸摸瞄过一眼旁边的殷霜霜,好一会儿才回道:“就是把薛彩凤和鲍芸的尸体藏到司品库放贡品的箱子里。”
“哦,是吗?”司炎修语气上扬。
丁猛褐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悠半晌,点头道:“大人,那俩贱人都是我杀的,您要抓就抓我吧,和我娘子真的无关啊。”
“好,那你说说你的动机是什么?”
丁猛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嘴里哆嗦半天,道:“鲍芸和薛彩凤都在我的铁匠铺子里磨过剪刀,起初她们只是一直光顾我这里,久而久之..我便和她俩有了牵扯,开始都还好着,可是时间一长,她俩先后便有了让我娶进门的意思,可是谁人不知,我一直都是怕老婆的,尤其是这件事情,哪敢让霜霜知道,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她俩杀了。”
“是吗?那这砍柴刀也是你磨的?”司炎修冷冷把带血的道扔在地上质问。
丁猛连忙点头,“对,我就是用这砍柴刀把这俩人杀了的,杀薛彩凤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下手,所以砍错了好几处。”
“既然如此。”司炎修面色微寒,道:“白彦把这天香铺子封了,丁猛抓进刑部死牢等候判决。”
说完,他也不看地上还在经不住颤抖的女人,拂袖朝外面走去。
第23章 贡品女尸(20)
从天香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此刻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
凌子萩跟在司炎修身后上了马车。
因为白彦赶来的匆忙没有带押解犯人的刑具,所以一路上被铁链拴住的丁猛只能被白彦骑着的马半拖半拽的「游街示众」,一时间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这回可好,这案子破没破都是后话,就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径,百姓们大概都猜到金枝铺子里发生了什么。”凌子萩托腮望着街道两旁的行人,喃喃自语。
司炎修放下手中杯盏,透过帘子的缝隙望着外面,道:“旁人见此顶多是流言蜚语,评头论足,时间一久便也只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这金枝铺子的正主儿,却不知能否依旧酣然入梦。”
凌子萩听到这,连忙放下车帘子,道:“大人也觉得这丁猛是给殷霜霜顶罪的?”
司炎修淡淡瞥了凌子萩一眼,拉紧薄唇,严肃的表情似乎在说,本官看起来这么容易被误导吗?
“那大人是从哪里开始怀疑丁猛不是凶手的呢?”凌子萩眨了眨双眼,忍不住好奇询问。
“薛彩凤的死和姚语的活。”司炎修说的言简意赅。
凌子萩点头,想起在义庄验尸的时候从薛彩凤牙齿间找到的棉线,还有丁猛从头到尾都只字未提的姚语,甚至还有烧死姚语的西屋大火,这种种情况下都说明要么是丁猛有意隐瞒,要么丁猛根本不是凶手,他压根不知道案件内更多的事情。
至于她和司炎修的想法,俩人一致,更趋向于后者。
“那大人抓丁猛回去审问,万一凶手逃之夭夭了怎么办?”凌子萩说着,想起丁猛被带走时,殷霜霜面上复杂的表情,那种充满愧疚,又带着释然和欣喜的纠结神态,这个女人很有可能连夜打包出城。
司炎修听到这,眉梢微挑地望着对面的女人,道:“你不是把事情都办妥了吗?”
凌子萩似乎被说中了,面色有转瞬的错愕,她这么小的动作这个男人都能观察到,怪不得他能从香膏作坊里一眼找到凶器和钥匙。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为何把姚语身上找到的押镖令箭趁殷霜霜不注意的时候塞进她的腰间。”司炎修眼神如喙般盯着凌子萩,语气不温不火。
凌子萩眼眸低垂,脑海中想起她在众人趁乱押解丁猛离开的时候,把姚语唯一遗物塞进殷霜霜腰间的事情,道:“大人可知道这祝由术中有一种是心里暗示?”
司炎修挑眉,来了兴趣。
“殷霜霜是这案子的凶手已经不容置喙了,可是作坊里关键的证据被她破坏,丁猛又替她顶罪,那么我们唯一可行的便是让她主动认罪。”
凌子萩说着,从案几上拿起司炎修给她倒的梨汤继续道:“看起来她性子冷漠,似乎此计不可行,但是在我看来只要是人便就有弱点,而殷霜霜的弱点就是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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