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修点头,这个观点他很认同,以目前殷霜霜杀人的手段看,姚语是不可能幸存的,既然她留了她一命,其中必定有原因。
“姚语人际关系简单,为人诚恳,善良,殷霜霜和她定然关系匪浅,本来姚语已经疯癫,对殷霜霜没什么威胁,可是她最大的意外便是我,她没想到,我能治好姚语,这才痛下杀手。”
司炎修颔首,凌子萩的观点他赞成。
“可是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下毒、射杀..那她为何偏偏选择了火烧?”凌子萩挑眉,继续道:“因为唯有火烧对殷霜霜来说最保险,第一她可能一把火一并把我烧死,一箭双雕,以绝后患,第二,火烧最容易擦去痕迹,会增加大人之后破案的难度,第三。”
凌子萩停顿一下,再次说道,“我觉得是她根本不敢面对姚语,或者是心存侥幸,因为如果衙门的人救火及时,姚语不一定死,但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惊吓的姚语,如再在经历一场大火,这失心疯定然是无力回天。”
“所以你把姚语的押镖令箭塞进她的腰间就是要引起她的愧疚?”
“一方面吧。”凌子萩点头,补充道:“都说这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如果杀薛彩凤和鲍芸在殷霜霜的心中是罪有应得,那么无辜的姚语就是她心中最大的弱点。”
“那么。.我们就等着明天殷霜霜主动找上门。”
司炎修说着,瞅着忙喝梨汤润喉的凌子萩,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秋日的寒风刮遍萧城的大街小巷,天边的一声惊雷点亮幽暗的黑夜。
背着包袱悄然从西巷内窜出的一道黑影,捻手捻脚在街道中游荡。
突然她觉得鼻尖一润,抬头查看间一滴滴斗大的雨滴顺势砸在她脸上。
她眉头皱起,连忙裹紧身上的衣衫准备继续赶路,谁知突然耳畔传来一声脆响,她连忙摸了摸腰间鼓囊囊的荷包,不明所以地低头查看。
又一声惊雷彻响,萧城被照亮。
她终于看清地面上的物件,警惕的眸子变为惊恐,同时她嗓子眼里发出阵阵刺耳尖叫。
一大清早凌子萩便被司炎修「逮」到三法司衙门大堂听审。
她依旧是穿着一身小书童的衣衫,站在他身边禁不住打着哈欠。
“昨晚没睡好吗?”司炎修坐在太师椅上,只觉得耳边阵阵暖风就没停过。
“大人,我前天晚上就压根没睡着,昨个又回来的晚,好不容易睡下这才刚过寅正就被揪起来,怎么能睡好?”凌子萩嘟哝着嘴,似乎意识还未清醒。
司炎修微微侧头望着女子杏仁般大的眼下隐隐发黑,确实少了往日的水灵,便叹口气道:“等殷霜霜把事情交代完,我让白彦送你回去继续睡。”
听到殷霜霜的名字,刚刚还满眼迷茫的凌子萩瞬间来了精神,道:“殷霜霜投案了这么快?”
司炎修颔首,“嗯,稍早之前白彦来禀告我,说衙门值夜班的衙役发现三法司门口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我赶来一看是殷霜霜。”
“披头散发?”凌子萩有些讶异,随后她想起来时候路上一地湿润,瞬间了然:“不会是被昨晚打雷吓到了吧?”
“就像夫人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随着司炎修的话落,堂口想起阵阵铁链之声,已经换上一身囚服的殷霜霜出现在凌子萩的眼中。
第24章 贡品女尸(21)
“来者报上姓名。”
白彦的声音在堂内响起。
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体颤抖间,喏喏回答道:“奴家..殷霜霜。”
“所犯何罪?”白彦继续问。
殷霜霜身体一怔,下一刻对着高堂上的司炎修一边磕头一边道:“奴家,奴家杀了人,奴家罪有应得!”
“好,那说说你的因何杀人,如何杀人。”司炎修声音冷冽。
“奴家的丈夫丁猛和城南的薛寡妇、城北的鲍寡妇一直有着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起初奴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日子总得过。”
殷霜霜说着,舔舐过干涩的嘴唇,眸光瞬间变得狠厉,继续道,“可是..薛彩凤这个贱人,得寸进尺,为了独霸丁猛,她竟然来奴家的铺子嘲讽、侮辱奴家不说,还说奴家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然后呢?你就杀了她?”
“不..开始奴家只是和她有些口舌之争,并未有肢体冲突,直到一个多月前,她恬不知耻地说她有了阿猛的骨肉,还让奴家把铺子留下,人、滚出去,如此羞辱我岂能一忍再忍。
于是我二人便一直吵吵嚷嚷到了后院,谁知奴家养的狗护主心切,扑到了薛彩凤的身上,咬了她,当时被咬掉三根手指的薛彩凤就没了意识,还流了满身的血,起初奴家以为她死了,便把她拉到后院休憩用的小屋子,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她竟然醒了,奴家。”
此刻的殷霜霜整个人陷入回忆,叙说案情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
只听她继续道:“奴家也不是故意的,本来奴家看她醒来,想着让她赶紧滚,可是她真是活该,要赖就赖她嘴贱,她竟然威胁奴家,要去报官,于是奴家就顺手从旁边床榻上拿起软枕捂住她的口鼻,没过一会儿她就没气了。”
“之后呢,你是如何把尸体藏到司品库的贡品箱子里的?”司炎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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