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蔺国男子爱美的话是可以如女子一般粉黛装点的,只是像这个年纪应该还比较少,尤其在雁口县这个小地方,更是少见。
“大约十五岁的样子吧?”凌子萩通过相貌问着旁边的司炎修。
司炎修点点头,指尖在死者的头骨处摸了摸,道:“嗯,束发之年。”
紧接着,司炎修微微把麻单兜起扫了眼少年下/体。
虽然凌子萩已经快速避讳,却依旧扫过了那不堪的一幕。
少年的下半身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双股间血肉模糊,似乎凶手并不是一次掏干净而是多次般,链接大腿、下/体小腹的地方皮肤翻起期间还有不少的豁口和断层,这天本就冷,肉再这么一冻,别提多恶心了。
“这期间可有人来认领尸体?”司炎修把麻单合上,问蹲在一边强忍着呕吐面色已经极为难堪的袁逸春。
袁逸春喉结滚动,也不知道咽进去了些什么,随后连忙摇头道:“没有,从打捞上来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都无人认领。”
司炎修点点头,起身。
“白彦!”
“大人!”白彦走到司炎修的身边拱手听令。
“你安排几个人把尸体抬回县衙,先找个人把他的容貌描绘出来挨家挨户地问,顺便也贴上榜,看看有无人来认领,之后让伍郎中看看他的死因,记着亲人未找到先不要解剖。”
“是!”听到司炎修的吩咐,白彦立刻带人开始着手处理这地上的尸体。
司炎修转身正准备离开,一名胆子略大的村妇上前几步阻止他的去路道:“这位就是皇城来的大官吗?”
司炎修颔首,算是给这村妇打了个招呼。
“那这案子能破吗?”村妇又问。
“司某手中接过的案子,没有不破的。”司炎修勾唇,回答。
“那破了之后这水能喝吗?”
果然,凌子萩听到这,微微扬眉,这妇人关心的根本不是尸体和凶手的问题,她只关心自个的利益,无奈摇摇头,她上前几步解释道:
“大婶,您不必担心,不管这人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么冷的天,湖面结冰,人又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尸体基本上不会腐烂的,再加上您回去吃水也是要煮沸,所以不碍事。更何况之前这湖中也淹死过人,大家吃了这么多年,不是也好好的?”
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子萩,见她眼神诚恳,面色坦然这才悻悻然罢休,退一步的问道:“那多久能破案?”
凌子萩咬唇这可把她难倒了。
“十日,最多十日破案。”司炎修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对对面妇人说着。
第182章 血色芙蓉(4)
“大人说十日破案,是心里已经有苗头了?”
凌子萩坐在雁口县县衙大堂内的官帽椅上,扭头问着身边的司炎修。
司炎修端起手边的茶盏,扫过旁边一脸殷切表情的小女人,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没。”
“那你还那般保证?”凌子萩撇撇嘴,“就不怕这些百姓十日后砸了你的车,抢了你的夫人?”
司炎修望着她的可爱表情,抿唇轻笑,正准备接下她的玩笑之话,不远处袁逸春已经抱着一摞子账簿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您要的雁口县的一些税收项目,还有进出雁口县的商队信息。”
司炎修收敛起面上的柔和,接过袁逸春手中的东西,开始翻阅起来。
凌子萩也拿过一本一并帮衬,虽然两人都知道想查关于阿芙蓉的事情这明面上的账定然是不会出现纰漏的,可是既然要着手彻查,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果然,二人翻基本上把账簿翻了个底朝天都未发现什么问题,司炎修面色一沉,随手把账簿放在一边,对着袁县令问道:
“在县北湖畔的时候我就发现当地的百姓说话和其他地方的百姓不太一样,似乎根本不怕朝廷,你能告诉本官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司炎修这话刚落下,袁逸春像是遇到什么知音一般,霎时眼眶就红了,他哀叹一声,道:“大人果真是明察秋毫啊,下官也不瞒着大人,在这些百姓眼里,下官可能还不如这雁口县的几个名门富绅呢。”
“哦?此话怎讲?”听到袁逸春这么说,凌子萩也来了兴趣,这商什么时候还能压得过朝廷了?
“大人、夫人可能不知道,我们雁口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虽说走官道能直达皇城,可是相比于荆州、林州等地着实有点远,再加上在朝廷眼里这不过是个小县,所以管辖治理方面就不会那般上心。”袁逸春面上的无奈越发浓重起来,他继续道:
“起初这里的百姓还算实在,可是衣食父母这话说得也对,雁口县贫瘠大部分人都靠着走货做一些买卖过活,这不谁让他们挣钱,谁能供养他们,他们就尊敬谁,听谁的!
雁口县能存活到现在一直靠着县里的几大家族,再加上这十几年的风气不是下官一人之力能改变的,所以。”
袁逸春说道一半戛然而止,他知道对面的二人已经听明白了。
司炎修摸着指尖的玉扳指,继续问道:“几大家族?都是谁?”
“之前是四个家族,因为萧城的案子,有两个家族没落了不少,如今活跃在雁口县的是江家和谭家。”
袁县令如实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