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曾经确实对小姐不好,可老爷心中的苦却又有谁明白,如今老爷想明白了,也开始弥补,也希望大小姐能看在逝去夫人的面子上,给老爷一个机会。”
王管家话落,再次对凌子萩鞠躬,慢慢退出厢房。
凌子萩侧头望着身边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久久不曾回神。
深夜。
凌子萩站在凌府书房门口,手中端着一壶清茶,指尖扬起打算敲门,却又颓然地放下。
她扭头望着黑夜中的繁星,叹口气正提裙摆离开,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是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出来:“子萩吗?来了怎么不进来。”
凌子萩脚下步子停滞,扭头望着身后木门,硬着头皮敲了三下门,推门而入。
“父亲。”她把清茶放在桌上,幽幽开口。
凌怀旭没立刻回答,随手把一枚令牌放入抽匣中,转身走到桌前,指尖轻轻碰了下茶壶,眉头皱起道:“茶水都半凉了,为父就这么可怕,让你在外面徘徊半天都不愿意进来?”
凌子萩咬唇,硬是连一句回应都没说出口。
凌怀旭似乎也不着急,转身从铜炉上拿起一壶烧开的茶水,倒了两杯,说道:“尝一尝为父的茶道,这是果茶,放心吧。”
恭敬不如从命,凌子萩颔首坐在凌怀旭对面,轻轻吹拂,朱唇淡抿。
“如何,和司炎修那小子比起来,如何?”
凌子萩没料到凌怀旭会问这样的话,面色有着转身即逝的诧异。
“萧城都传大理寺卿的茶道是这萧城第一,我倒不这么觉得,为父觉得为父这茶道才是一绝。”凌怀旭说着,竖起大拇指指着自个的鼻尖。
凌子萩望着他这个讨喜的动作,知道他是为了和自个亲近,勾唇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不一样,子昂注重洗茶,茶的口感,父亲注重的是茶的香气。”她淡淡开口。
“呦,没想到你没挖苦我,为父还算是欣慰了。”凌怀旭听到她的回答,嘴角禁不住裂开。
凌子萩没有回答,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茶喝得仅剩下半杯,她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有事儿想让父亲帮衬。”
凌怀旭端着杯盏,腾腾蒸气把他的半张脸遮住,他抬眼望着对面的女子,道:“这事,不行!”
“你还没听什么事儿,怎地知道不行?”凌子萩有些着急,蹙眉问道。
“子萩是要去刑部地牢看司炎修是不是?”
凌子萩被一语道破,尴尬地点点头。
“所以为父说不行。”凌怀旭回答。
凌子萩闭眼想努力保持方才还算好的心情,可是她发现只要牵扯司炎修,她便没办法冷静。
她站起身子,道:“父亲是大将军,进入刑部易如反掌,我不过是想见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怎地就不行,王管家说你有改变,怎地还是这般冷血?”
“啪!”被凌子萩这么一说,脾气不太好的凌怀旭冷冷把手中杯盏放在桌上。
他也顺势站起身子,道:“你以为为父不知道吗?你去找司炎修,是不是就想查他为何被抓进刑部这个事情?”
“不然呢?”凌子萩反问。
“你..你不要命了?”凌怀旭气愤地一拍桌子。
凌子萩没吭声,坚定的目光灼灼望着对面男子。
凌怀旭闭眼,努力平复自个暴躁的情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略显蜡黄的眼珠子布上一丝担忧和无奈道:“子萩,就当为父求你了,司家这个事情,你不要插手了,如果。”
第387章 血染萧城(3)
“如果,你还想生下你和司炎修唯一的骨肉。”
凌子萩回到房间,辗转难眠,耳边一直都响着凌怀旭警告她的话,的确目前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司炎修唯一的联系,如果司家真的出事儿了,很可能她怀的便是司家唯一的骨肉,可是..
她探出手,指尖在小腹爱怜地摸索,如果她真的听了凌怀旭的话,退缩了,司家也真的因此而陨灭,她和司炎修天人永隔,孩子连父亲都没有,她会后悔吗?
会!
凌子萩咬唇,心中响起肯定之声的同时,她快速从床上翻起,在衣橱里开始迅速的翻找东西。
没过一会,她的手中多了一只冷焰火,那是鱼小碗的东西,跟随凌怀旭回凌府的时候,她一时收拾没注意,随手装了进来,如今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拿出火折子,凌子萩走到窗户边上,确定凌府人都睡下之后,她点燃手中的东西。
夜在一个失眠人的眼中总是很漫长。
凌子萩一手托腮,把玩着烛光,等着鱼小碗的回应。
突然一个石子从窗扉处丢了进来。
凌子萩连忙回过神,扭头望着地上滚落的石子,顺着方向朝窗户外面看。
“子萩,我在这里。”特意压低的女声在窗扉下响起。
凌子萩望着躲在灌木丛中,一袭黑衣只留下一双灵动眸子的鱼小碗,笑着把窗户打得更大些让她进来。
鱼小碗应该是一路小跑来到凌府的,汗水早已打湿她的衣襟。
凌子萩递上一块干净的毛巾,示意她擦擦汗,这才说道:“怎么样,阿澜她们都安置下了?”
鱼小碗擦着汗珠,自顾自的倒了杯清水道:“嗯,宫老爷子之前住在司家,如今司家被查封了,他定然不能在待下去,我在附近找了处小院子把他们安置好了,至于阿澜,还好有宫老爷子帮衬,我倒是没那么发愁她会向前段时间一样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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