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舒泉接通电话。
“泉泉呀,吃饭没有,上班能坚持吗?”大伯言语温柔地问道。
舒泉啃了口包子,已经有些吃不下了,“都可以呢。”
半晌,她又说:“大伯。”
“嗯?”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走了。”
大伯语气一变,有些不可思议:“什么?”
舒泉叹了口气,她听到大伯近乎震惊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尽力的去安慰自己说,没关系,一个人没关系,没有人在意她是不是一个人的。可当她和亲人讲诉这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东西是自己控制不住的。
“就是,”舒泉语气哽咽,“李佳和她回泽阳了。”
大伯声音颤抖了一下,“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姑娘?”
舒泉没说话,一滴眼泪掉落到肉包上,她觉得鼻子有些痒,有些喘不过来气,于是接下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她的腿上,她的手臂上。
她彻底憋不住的,有些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想让家里人觉得自己很好,可是这太难了。
此时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人慢慢抽泣的声音。
大伯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轻声问了一句:“泉泉,你哭了?”
舒泉的嗓间发出一点哽咽声,是她无法控制的。
“泉泉,你哭了吗?”
到这,舒泉彻底忍不住了,她拿手抹了一下眼泪,可这像是个启动机关,随着眼泪的失去,哽咽声像是迟到般,一丝丝的从她喉间发出。
手机放在耳边,她却一句话没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像被雨淋湿时的心情一样,太糟糕了。
“泉泉,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吧。”大伯的嗓音有些不对劲,舒泉明显听见的是他鼻子堵住的声音。
舒泉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拒绝:“不行…”
大伯突然咳了一声,随后哽咽起来,他轻轻的,有些结巴地说:“你一个人在那,大伯不放心,回来吧。”
舒泉哭,又安慰道:“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
他们的声音穿透电话,舒泉不敢想象大伯的表情。
大伯的哭是她不敢相信的,她一开始就觉得要挣钱,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可她没想过,自己会被这样当做宝贝。
舒泉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大伯,我要上班了,我去了。”
大伯吸了下鼻子,有些不太通气的鼻音传来:“你去吧,受不了了就回来。”
“嗯。”舒泉道。
——
到厂里,时间有些早,她走进大门准备换鞋,却发现昨天的李佳和的师傅站在换鞋区等他。
那个人说:“现在可以加微信吗?”
舒泉眼睛还通红,她没说话,沉默的打开微信码。
滴声过后,她摁掉手机,换鞋。
换完鞋,走过风淋门,进入车间。舒泉不知道接下来该该怎么办,只是麻木的站在自己的工位旁边。
不久,李佳和的师傅便来了,走到她身旁,站在她身边。舒泉有些尴尬,鼻尖散着热气,她不太舒服。
“昨天那个…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就是在你那工作的那个人,走了。”舒泉声音闷闷地同他说话。
李佳和的师傅看她,说:“她走了?”
舒泉发现,她无法聊到关于任何的李佳和走了的话题,她会忍不住,受不了的想哭。就比如现在,她差点忍不住的想哭。
她看了一眼李佳和的师傅,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竟然在心间,或许是因为看到他今天早上邋遢的样子,又或是长相实在太过猥琐,笑起来,的确如此。
彼时时间七点四十,又等待了一会,隔壁线的大叔来了,她看到舒泉,有些震惊的说:“你来这么早。”
舒泉点头。隔壁线大叔说:“走吧,去开会。”
于是舒泉跟在大叔身后,李佳和的师傅跟在舒泉身后,走到舒泉旁边想与她平行时,舒泉立刻快步走到大叔旁边,她假装和大叔说话,实则在努力避开那个人。
开完会,舒泉回到岗位。
途中,昨天那个问她多大的领导来到她旁边,问:“昨天那个女生,不来了?”
舒泉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头。
“那你干多久?”
舒泉说:“我不知道呢。”
那个领导笑:“干久一点啊。”
舒泉点头,不再说话。
——
其实舒泉也没太懂自己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只是盲目的压板子,那时候她不知道载具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哪里搬,大部分都是隔壁线大叔帮她找来的。
下午吃过饭,那个领导来她身边,说:“大姐。”
舒泉又震惊了,但没说话,沉默着看他。
“你现在去压一下维修品吧。”
舒泉点头,心里很懵。维修品是什么,她不知道。
那个领导拉过她身后的小车,上面写着几个字:一楼维修。
领导推着车,她跟在身后。一线二线中间有个过道,每条线中间都有,只是一二线在另一个小房间里,三四五六在外面。
她走在身后,目光在领导身上,无暇顾及其他人。
领导带她到车间最后面,打开挡风皮条,她听到领导问:“65的维修品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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