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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她听到江景兴又说:“舒泉。”
    她没回头,依旧抽泣着,只不过这次她的注意力全数在身后。
    “是陈博洛告状让我骂你的。”他认真地说。
    舒泉闻言怔住了,接而身后便是陈博洛低沉着骂了句有病。
    他还想解释,可舒泉已经回头了。
    她转过身,眼睛还红着,血丝在她眼边扩散,慢慢的向深处蔓延。她的鼻尖微红,时不时的轻泣两声,眼中却一丝情绪都没有。
    她看着他们,一滴眼泪又流下。
    陈博洛见此,愣住了,他张张唇,半天没有说话。
    他说不出话来,甚至在舒泉的眼里出不来了。她哭的样子很丑,很难看,丝毫没有平日的开朗模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蹙眉心泛疼。
    江景兴也一言不发,半晌移开眼,站起身离开,往陈博洛的工位走去。
    过了两秒,陈博洛也低着头离开,他的余光也匆匆,在最后一秒也看着舒泉。
    他们都离开了,舒泉长吐出一口气,忍不住的颤栗了两下。她将纸巾一点点撕开,转回身扔进垃圾桶里。
    舒泉没注意陈博洛刚刚的表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转身。
    她也听到了,陈博洛方才的言语里没有一句对自己的关心,他甚至没有关心她。
    原来,原来这些天,她以为的对视,她以为的甜蜜、双向、微笑、搞怪都是她的幻想,是她自己多想出来了。
    承认的,他不喜欢自己的。
    陈博洛不喜欢舒泉的。
    可她觉得这没有哭的必要,他不过是没有那么在乎她而已,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不缺的。
    想着,心却依然发抖般的疼。眼泪更是一滴又一滴的攀上脸庞。陈博洛甚至身边有那么多女孩,前几日他还推了一个女孩的腰,她怎么会是他喜欢的呢。
    他也不缺啊。
    舒泉受不了的弯下腰,逼着自己不哭出声,她要洒脱坦荡。
    眼泪流的很久,久到她抬头时,流水线的机器终于运转了。
    在地上蹲了一会,她想站起身,擦了擦眼睛后,陈博洛却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步伐很缓很慢,带着试探与小心翼翼,白色的鞋穿在脚上,蓝色的静电服,这些平常的衣服,他竟也能看出少年气。
    陈博洛的表情带着试探,他往前走,歪着头看了一眼舒泉,同她对视上后像是触电般立刻直起腰,忽然弯了眉,眉眼带着笑意的望她。
    舒泉愣了一下,立即撇开眼。
    她不要喜欢他了,他都不在乎自己。
    陈博洛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很久才离开。他转身走时,没有留下一句话。
    舒泉想,她应该和江景兴说自己的情况了。
    虽然在哭,可工作依然要继续。她的线体还没有换载具,此刻载具还剩很多,都是张書留给她的,放在周转车上,可周转车在一线二线的过道中间,靠着墙,舒泉走到那,不免让陈博洛和江景兴看到。
    她纠结了一会,走到周转车旁拿了两块载具。她拿完转过身时低着头垂着眸不说话,抿唇不看他们。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兴趣。
    一次又一次的压板,工作一点又一点的继续。
    载具很快就只剩几块了。她的眼睛通红,忽的,有个物料员搬料时看到她的眼睛,问她是不是哭了。
    她摇头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的软弱。
    那物料员笑着说那她就是睡觉的。
    舒泉笑着点头说对。
    鼻尖还很酸。
    载具没有就需要去后面拿,她抬头看了一眼陈博洛的工位,江景兴不在那里,此刻陈博洛也低着头。
    于是她推着车往前走,周转车声响巨大,可她第一次觉得声音大也很好,起码没有人知道她在哭。
    路过陈博洛时,她始终低着头。
    运完载具,她回来时,看到江景兴坐在推车上看着自己。
    舒泉张张唇,又垂下眼。江景兴说:“不哭了?”
    过了半晌,舒泉想,以后大家还要做朋友,此刻不能太撒脾气。于是点头。
    江景房笑着,他的眼弯起,说:“陈博洛都瘸了还跑你这看你了——”
    正说着,下一秒他的话便被舒泉打断。此刻的舒泉正拿着一个载具盯着他,眼神是坚定的质问:“为什么陈博洛总和你告我状啊。”
    江景兴愣了一下,他看着舒泉的眼睛,忽然笑意涌上。他好似揶揄道:“说不定人家喜欢你呢。”
    这句话,出乎舒泉的意料。可接下来,江景兴还有一句——
    “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说话吃醋呗。”
    闻言,舒泉彻底呆住了。可江景兴却不再笑了,他认真的看了一眼舒泉便离开了。
    后来的舒泉,依然有些介意江景兴,路上遇到他时刻意的回避躲开,以至于江景兴和陈博洛站在一起时,不得不笑着说:“你看大姐都不理我了。”
    那时的陈博洛,眼里带笑,笑里有风,却又让她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
    舒泉对恩说了这一切,她最后附带上了一句:喜欢个屁,去死。
    可她必须得质问自己,真的能不喜欢吗。
    第二天上班,舒泉感冒了,她的嗓子彻底哑了,说话的声音更像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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