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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裴云谦眼底戾气闪过,嘴角却带着几分戏谑:“况且,臣是否通敌叛国陛下心里不是应当最清楚?”
    闻言,沈亭变了变脸色,眼底瞬间涌起一阵杀意,好一个镇国大将军,又含沙射影北疆战役。
    大殿内的气压逐渐降低,偌大的宫殿里只站了不过五人,可如今却显得异常逼仄,边上立着的下人更是冷汗涔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这两位拉出去泄愤。
    两方对峙,屋内落针可闻,沈亭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口的怒意,抬手将桌案上的账册重重放在身旁的内侍的手上,咬牙切齿道:“去!拿给裴大将军,让裴大将军好好看看!”
    一旁的内侍身子一抖,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双手接过沈亭手上的账册,转身迈着步子走到裴云谦面前,连裴云谦的脸都没敢看便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裴云谦面前。
    他弯下身子死死低着头,将拿着账册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吓得喉咙里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裴云谦抬手拿走他手上的账册以后,他才如释重负,连滚带爬跑回沈亭身后。
    见状,沈亭眼中一片凌厉,心中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裴云谦还没说什么呢就吓成这个德行!”
    若是眼神能杀人,刚刚那个递东西的内侍怕是已经被沈亭一片一片活剐了。
    裴云谦阴沉着脸一页一页翻开内侍递上来的账册,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他手上这本册子与沈姝拿给他的一模一样。
    片刻,裴云谦“啪”地一声阖上账册,抬眸轻笑道:“陛下给朕看个账册是何意?”
    见状,沈亭皱了皱眉,眼中带着几分不解,裴云谦怎会如此反应?
    缓过神来,沈亭厉声道:“这账册上记载着的都是裴将军这些年买卖官爵通敌叛国还有你私扣军饷的证据,裴将军此时装作看不懂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裴云谦冷嗤一声,语中尽显狂妄:“裴家军姓裴,何来私扣军饷?”
    闻言,沈亭瞬间变了脸色,抬手重重砸在桌案上,气得胸口一阵皮肤,咬牙切齿道:“放肆!裴云谦你好大的胆子!”
    裴云谦虽然向来目无王法功高盖主,可还是头一次如此口出狂言!
    他手上的十万裴家军是整个北临坚实的后盾,四年前北疆一战,沈亭本想借蛮夷人的手将裴云谦这个心头大患除去,在关键时刻断了前线的粮草和援兵,可没想到那群蛮夷人也是一群废物,有着比裴云谦多三倍的兵力,不仅吃了败仗,居然还能让裴云谦力挽狂澜率领残兵逃出生天!
    那一战裴家军虽折损大半,可却在短短三年之内在裴云谦的带领下迅速扩大数倍,甚至比四年前更加坚不可摧,更加成为了沈亭心中的一根刺。
    裴云谦嘴角似笑而非,浑然不在意主位上已经恨不得当即就将他五马分尸的沈亭。
    他眼尾微微泛着冷光,轻笑一声,淡声道:“陛下也不是第一次觉得臣放肆,也已经放肆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你……你……”沈亭气得浑身发抖,胸口一阵起伏,你了半天也没再说出来半个字。
    见状,裴云谦眼中不屑毫不掩饰,再迫不及待想杀了他又能如何,他身后有裴家军,有楚京城半数以上的兵力,尽管他们再想除掉他,却也不得不畏惧他身后的势力。
    他向来喜欢一击致命,从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如今沈亭与冯太后的伎俩放在他眼里,他不仅不会有半分畏惧,反倒越发觉得他们废物的很。
    半晌,裴云谦扬了扬下巴,嘴角依旧挂着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不紧不慢道:“若是陛下不定臣的罪,臣就要走了。”
    闻言,沈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衣袖下的手死死攥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裴将军请便!”
    说完便重重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眼底猩红杀意骇人。
    见状,裴云谦嘴角轻勾神色淡漠,仿佛将沈亭气成那个样子的人不是他一般:“那臣就告退了。”
    说完,裴云谦转身一步一步踏出大殿。
    殿内,沈亭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抬眼,表情阴恻恻的看着身旁的内侍,片刻,勾起一抹阴笑:“来人,拖出去,剐了!”
    直到听见后殿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以后,沈亭才觉得心中舒坦了几分。
    因来时答应了沈姝会尽早回去,裴云谦出了崇宁殿以后,片刻都没耽搁便出宫往府里赶。
    还没走多远,裴云谦便碰见了神色焦急正骑马急匆匆往宫里赶的朱雀。
    裴云谦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见到裴云谦,朱雀当即跪在裴云谦马下请罪:“夫人不知何时在府里被人掳走了,是属下保护不利,轻将军责罚。”
    闻言,裴云谦脸色骤变,眼底瞬间阴沉,声音冷得骇人:“你再说一次?”
    朱雀的头低得更低了,她抬手从衣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高高举过头顶:“将军,这是在夫人房间门口捡到的令牌,应当是宫里派来的高手。”
    听到“宫里”两个字,裴云谦眯了眯眼,眼神一沉,眼底猩红,闪过浓浓的暴戾。
    他抬手接过朱雀手上的令牌,之间上面明晃晃刻着一个“冯”字,看这令牌的做工材质应当不是出自宫中的,若是他猜得不错,今日掳走沈姝多半是冯太后母家之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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