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左至历最多就是觉得内疚,最后也不过是拖几天。
男人啊。
她叹气,像是看透了一样,绷住了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洗了脚,背对着左至历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秋起来的时候,左至历已经走了,她这几天肚子不舒服,懒散地不想做饭,于是就去了男生宿舍,找了陆立春和左景。
两个男孩子从前也都是做过饭的,只有陆冬去噘着嘴,“大姐,你这么生气的吗?都不给我们做饭了。”
宁宁在门口听到了,也啊了一声,看向陆秋,眼里带了几分同情,“姨,你心情还没好吗?”
陆秋坐在不远处,摇摇头,“没,为那种人生气可不值得,我就是身体不舒服。”
宁宁和蓉蓉不知道陆秋哪里不舒服,去厨房帮忙的时候,一边互相咬耳朵,“肯定是我爸爸让姨生气了。”
“对,你爸爸当时就应该把她赶出去!我可不喜欢她了!”
“那怎么办?姨会不会一直生气?”
蓉蓉摇头,“应该不会吧,我娘从前可没这么生气过。”
左至历一早就在路过等着老路,老路还有点惊讶,“这是咋了?今天来这么早?”
左至历叹气:“我们再商量商量陆夏的事情。”
老路昨天晚上和媳妇说这事的时候,就受了好几个白眼,他也是那时候才反应过来,这陆夏和陆秋的名字,咋那么像?
当初陆秋政审的结果,他们可都看过的,别人不知道陆夏和陆秋的关系,可情有可原,他可是真的知道的。
“唉。”老路叹气,“我昨天也被媳妇说了一顿,这事真是我对不起你了,你媳妇没和你生气吧?”
左至历横过去一眼,大有你自己体会的意思,都会冲他发小脾气了,晚上睡觉也不理他。
“那这事可咋办?现在部队里都知道陆夏救人的事,救的还是老林和老郑家的孩子,咱们两个要是直接不同意,那肯定也不能服众啊。”
左至历想了想:“当老师肯定不行,换个不起眼又累的工作,别让她折腾就行。”
老路笑得格外像只老狐狸,“行啊,你这老干部也有开后门的一天,为了媳妇真是豁出去了。”
左至历冷笑:“就说没陆秋,这样的人你能看得上?你敢让她教你孩子?”
老路识趣闭嘴了。
陆秋刚吃了饭,路婶子就带着孩子过来,手里拿着针线,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昨天我们家那口子都和我说了,真是糊涂,晚上我就让他去睡沙发了。”
陆秋知道路婶子说的是什么事,路婶子是个聪明人,也不挑明了让她难看,模糊说了两句,就凑过来嘀咕,“你放心,小姑娘们不知道深浅,这结婚了的女人,谁知道了心里不膈应,把她赶走也是应该的。”
陆秋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再怎么说她也是救了人的。”
路婶子沉默了一会儿,“救了别人还好说,可偏偏救的是老林家的闺女!”
陆夏现在也算是部队里的名人,好多人都去看过陆夏长什么样子,在路上见了也互相指给彼此,这让陆夏像英雄一样,到哪里都是掌声。
加上老林和老郑是真心感谢,两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事了,林秀芬都已经出院回家了,这两个营长就过来找左至历和老路,问表彰的事情。
“肯定得记一等功。”老林脾气一向很直,何况是救了他闺女的恩人。
老郑则要圆滑一点:“一个小姑娘,什么一等功不一等功的,人家也不图这个,不是说想要当个老师吗?你看人家都懂这些救命的东西,肯定能当好老师。”
老路和左至历一直沉默,老林和老郑说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劲,停了下来问:“咋了?这事不难办吧?”
左至历开口:“不好办,这女人我让人去村里调查了。”
“是成分有问题?”老林皱眉问。
“成分没问题,思想有问题,抢了别人的男人,偷拿着介绍信跑了,在外面受不了苦日子,又回来了,这事村里人都知道。”
老路没直接点明陆秋和陆夏的关系,老郑还好说,老林那是一点就炸,越这么说越要和你对着干。
要不是觉得老林以前带兵打仗不容易,就他这脾气,在部队是真的混不下去。
“啊?”老郑傻眼了,“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咋是这样的?”
“要不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和团长商量的是,这老师肯定不能当了,你看让她去烧锅炉怎么样?”
“那不行。”老林当即跳出来,“人家一个女的,怎么能去烧锅炉。”
“那你的意思?”左至历终于开口,老林因为之前喝酒说陆秋的事情,有些讪讪的,呢喃了两句才说:“换个稍微体面点的工作。”
“部队里有多少空缺你又不是不知道。”左至历说话没那么客气,“多少家属都等着安排呢,除了烧锅炉,再了就是老元管着的炊事班了,洗菜切菜倒是缺人。”
洗菜切菜都是费力气,还要经常碰凉水,女孩可能也不愿意。
老林不好做决定,“那就把陆夏同志叫过来,看看她的意见。”
陆夏在宿舍里一直被人拉着说话,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才有空想接下来的事情。
她本来是闲着无事,薛利民烦她的事情让她心情不是很好,正想着找个什么办法,让这老婆子闭嘴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小孩子挣扎着喊救命,旁边的小孩子都是一副吓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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