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节目完全结束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张主任总结了一下,大家就拿着板凳依次往外走。
几个孩子还在商量这事,陆秋担心地看着狗蛋他们,就见不远处有人站着等他们了。
走近了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黄向党。
陆秋有些尴尬,黄向党可能觉得也有些别扭,拉上狗蛋和臭蛋的手就往回走。
她叹气,也拉着几个孩子的手往回走。
月上树梢,夜色如水,明天注定又是一个好天气。
左至历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上了,陆秋整个人睡的迷迷瞪瞪的,睁着半只眼睛就发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左至历眼睛里带着笑,白天里很少见她这幅样子,忍不住上手捏住了她的脸。
陆秋吃痛,拍了一下他的手,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干什么啊?”
“这么早就睡了?”
“恩。”陆秋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帮着左至历脱了衣服,问他:“累不累?”
左至历难得享受,摇摇头:“不累。”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陆秋都差点习惯一个人睡觉,左至历看出来她的紧张来,便从她身边稍微离开了些,把行李打开。
陆秋觉得舒服了许多,凑过去看,发现都是一些女性用品,诸如雪花膏之类的,还有一双女性棉鞋,看大小是她的鞋码。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陆秋从来到这个年代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浓重的宠爱,脸上就带了笑出来。
左至历摸着她的长发:“喜欢吗?”
陆秋点头:“喜欢。”
往下翻,就是给几个孩子带的东西了,有小人书玻璃球,还有一大包米花糖。
“等明天了给孩子们。”陆秋刚说完,就发现最底下压着的一包东西,好奇拿出来,脸一下就红了。
是一包卫生带。
和现在的卫生巾不一样,那时候只有一种胶制的卫生巾,用起来不透气不说,还经常磨腿,就这样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大多数人都拿草木灰,讲究点的会做月事带,反正那几天来的时候,是各种不方面。
用惯了现代的卫生用品,陆秋每到那个时候,都想躺在床上,不出门不见人。
见她好奇,左至历耳朵尖也红了一下,他当初去百货大楼,看到有人在买这个东西,想到陆秋总是会难受,便动了心。
但买的时候,还是受了不少白眼,要不是他穿着军装,差点被当成流氓抓起来。
陆秋打开,发现这个东西外面是用布做的,里面有口袋可以放皱纹纸,随时替换着用。
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左至历有这个心,是她从来没想到的。
想到这里,陆秋往前凑了凑,亲在了左至历脸上。
那吻不含任何□□,左至历却仍然觉得情动。
两个人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几个孩子就看到左至历回来了。
宁宁最高兴,跳着过来抱住他:“爸爸!”
蓉蓉有些不好意思,她在犹豫要不要叫左至历爸爸。
毕竟宁宁都已经叫陆秋妈妈了。
陆立春他们也都叫了姐夫,左至历抱着宁宁,把礼物给他们发下去,孩子们欢呼一声,立刻围了过去。
“哇!还有个弹弓!比黄红兵那个好!”
“还有小铁环,咱们这里都只有大的铁环,这能推起来吗?”
七嘴八舌说的热闹,陆秋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情愿地起了床。
见她出来,几个孩子都和她打招呼,宁宁喊了一声:“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秋还没回答,左至历把早饭端过来,一脸惊讶地看向陆秋,“宁宁喊你妈妈了?”
“是啊。”陆秋得意,“我们可好了。”
宁宁学着陆秋的样子,也得意开口:“是啊,我和妈妈可好了。”
左至历眼睛里就染上了笑容。
笑着笑着,陆秋突然想到一个事,问左至历:“对了,孩子们要交书费和杂费了,我手里没钱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赶集的时候,她买的东西有点多,钱到后来就不够用了。
左至历震惊:“都花完了?”
临出门前,他可是又给了一次钱的。
陆秋慢慢点头,拉着左至历回房间,和他细细算起来:“你看,买了一头猪,吃了几次肉,给孩子们买了两次新布……”
卧室里只有两个人,陆秋的声音又脆又响,算到最后左至历就完全明白了。
反正花什么都是对的。
他指了柜子:“里面还有钱,你不是知道在哪里吗?没拿吗?”
“我说的就是连那个钱也花了。”陆秋更惭愧了,“咳咳,那个我以后会省着点花的。”
想到他每个月都不怎么用往北京寄钱寄东西,和那些顾着一大家子的人来说,他们经济已经好太多了。
但,谁让孩子多啊。
左至历也没想到陆秋说的没钱是指柜子里的钱也没了,他看着家里到处焕然一新,床单被罩到窗帘,都变了一个样子,想必这些也花费了不少钱。
他叹气:“这次我出去也花了不少,看来咱们经济状况堪忧啊。”
不等他们继续再说下去,外面就传来老路的大嗓门声:“老左啊,还没起来?咱们快点去,阅兵马上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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