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数学,物理成绩都很好,就为了个化学,要学文,不可惜么?”
周皎想了一会儿:“可是郑老师,我也喜欢历史,喜欢地理,也想学文科。”
“文科以后报考的大学专业很有限,你想报什么专业?”
周皎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的确,静下心来想一想,不得不承认,她这段时间急于转到文科的心情和刘嘉不无关系。
郑老师叹气道:“你回去自己好好想一想,还有大半个学期,不着急做决定,也可以和爸爸妈妈商量商量,听听家里的意见。”
“嗯,知道了,郑老师。”
晚自习的时候,高未然终于按捺不住,顶着讲台上守自习的郑老师的目光,悄悄地给周皎传了一张小纸条道:你还好吧?
周皎看了一眼纸条,回了两个字:没事。
高未然扯过草稿纸秒回:周末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吃?
周皎用力看了看,他画的好像是块饼。
周皎:吃饼?
高未然:吃披萨,我请客。
周皎:不了,这个周末不想吃饼。
高未然:要不吃火锅?
周皎:你给我打电话就行,我电话里给你讲。
高未然有点失望,他不想周末一个人在家吃饭。
高未然:你周末很忙,去帮你妈妈吗?
周皎:对。
高未然:我也可以去,你顺便给我讲题。
周皎笑出了声。
郑老师从批改的卷子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
周皎埋头,写道:不必。不用。
高未然:不会写题,难受,想哭
周皎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苦哈哈地望着她。
周皎写道:打电话,我电话里随时给你讲。
高未然收回了他的草稿纸。
周五没有化学课,一整天风平浪静地过完了,并且不上晚自习,球队和啦啦队都可以在学校体育馆里排练。
舒陶拉着周皎,不让她走。
“说好了的,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周皎看了看手表,无奈道:“行。”
人齐了以后,一行人就快步到了体育馆,场馆内灯火通明,啦啦队在地下的场馆,篮球馆在楼上的场馆。
高未然被徐达带着去打球,研究所谓‘战术’。
间隙的时候,高未然走到场边喝水,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他看到了楼下排练的啦啦队,每个人都举着两束金色的塑料花球,练习动作,舒陶领头,动作十分标准,周皎站在末尾左边,却最显眼,原因无他,因为她总是比别人的动作慢半拍。
别人抬臂,她还在后退,等到她抬起左臂,别人都开始了转圈。
但她还是在很努力地跟上节奏。
贵在锲而不舍。
高未然喝着水,憋着笑,远距离欣赏着周皎的动作。
“你在看什么?”徐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徐达顺势望去,看到了班里的女生。
他大笑了两声:“舒陶整得都是什么动作。”
高未然笑了笑,徐达站在他身旁也看了一小会儿。
周皎本能地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侧头望去,看见了玻璃窗后的两个熟悉的人影,顿时更不自在。
舒陶也注意到了异样,抬头望去,看到了徐达,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金色的塑料花球,皱着鼻子,用手势赶人,意思是别看了。
徐达和高未然见状,乖觉地回了球场。
周皎排练完,晚上回到家,心里还在想着郑老师的话。
学文还是学理,是个问题。
卢萍还在店里,家里空荡荡的,郑老师让她问问爸爸妈妈的意见,但其实周皎很清楚,这个问题,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卢萍从不过问她学习的事情,而她爸,她已经有整整五十七天没见过她爸了。周达通四处躲债,不敢回家。
周皎其实也不希望他回家,他一回家,卢萍的脾气就会变得更差,两人吵个不停,不停地数落对方。
周皎宁愿他不回来,但是治标不治本,要是他真的长久不回来,卢萍的坏脾气也会变本加厉。
周皎心里无时无刻地不在期盼着长大,期盼着高考,这样她才可以考到外地的大学去。
学文还是学理,关键在于哪一个选择能够让她取得好成绩,考到外地的大学去。
周皎一边想,一边写没写完的作业,直到她睡觉前,家里门都没响过,卢萍一直没回家。
周末的时候,高未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作业。
完事以后,又问周皎:“你真的不想出门吃饼么?”
周皎无奈道:“高未然,你怎么回事?不爱在家吃饭么,你爸妈不说你?”
“我家里没人。”高未然爽快答道,“我一直一个人在家。”
周皎惊讶了,但转念一想,好像也确实从来没见过高未然的爸爸妈妈,就连他转学那天,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学校。
“那你平时自己做饭?”
“平时在学校吃食堂啊,周末的话,偶尔会有阿姨来做饭。”
周皎忽然觉得高未然有点可怜,又问道:“今天阿姨会去你家做饭么?”
“大概不会。阿姨昨晚已经来过了。”高未然感觉周皎的态度有些许松动,趁机提出,“要不我去那个家属院找你,把物理练习册带上,上次那家面馆还是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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