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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住他了,才有点真实感。
    鹿雁再次仰头,一双眼灼灼地看着厌西楼,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总算是看到厌西楼的脸。
    光晕下,他的脸依旧很好看,俊美明丽,谁都比不上的美貌,那双清澈的眼睛低头凝视着她,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有些无奈,也有些好奇。
    他开口的声音也和从前一样清朗,他问:“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乱抱人呀?”
    鹿雁:“……”
    鹿雁心里一紧张,立刻就问道:“恩人,你不认识我啦?”
    厌西楼轻轻拍了拍鹿雁的手臂,虽然看着她的神色有些陌生,可态度却依然是亲昵的,他哼了一声,道:“我是不认识你这个小姑娘,但你既然能来这里,肯定与我关系不一般。”
    鹿雁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就有点想哭。
    什么疼痛这会儿都感受不到了,一边难受恩人竟然不记得自己了,一边又欣慰恩人对她依然好,没有直接推开她。
    厌西楼扫了一眼四周,隐隐的金光在周身流窜,显然有契阵即将落下。
    他想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又抿着唇笑了一下,低头又拍了拍鹿雁的手臂,道:“先松开我。”
    鹿雁:“我不!”
    她总觉得松开了厌西楼,他就会跑了。
    厌西楼无奈,朗朗声音似君子,他又笑了一下,好像不和小姑娘置气的语气,他抬手将那只酒葫芦重新拿了起来,然后说道:“你看,我酒葫芦里没酒了,我想喝酒了,你能替我去弄一点来吗?”
    鹿雁看向那只酒葫芦。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葫芦,极为白皙好看,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他还将酒葫芦倒过来晃了晃。
    确实是没有酒了。
    鹿雁皱眉,心想,她去哪里弄酒呀?
    厌西楼笑:“你松开我,我自己去弄。”
    鹿雁:那不行的,不能松开。
    厌西楼没办法了,一把揽起她,朝着悬崖边走了几步,再往前,就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了,云雾在下方缭绕,令人心慌。
    他低头看鹿雁,道:“酒在下面,你现在松开还来得及,我要跳下去了。”
    鹿雁往下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厌西楼的腰,用力点点头:“我跟恩人跳!”
    厌西楼一怔,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不满地咕哝一声:“真傻,那我真跳了啊?”
    鹿雁:“跳啊!”
    厌西楼就真的跳了,他朝前抬腿一步,再抱着鹿雁反身,背朝下,面朝上,风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鹿雁就在他怀里,看见头顶上方像是一处牢笼,一个圆形的牢笼,将他束住的牢笼。
    现在,这牢笼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而周围的云雾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了。
    鹿雁的身后又传来一声笑,潇洒落拓,无所畏惧,他问:“怕啦?”
    她还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是她知道,他不仅仅是她的恩人,他还是厌西楼,那个一剑劈出妖域的九尾天狐。
    阿槐说过的,结魂契时,会见到厌西楼真正的神魂。
    这就是了,这一定就是。
    鹿雁小脸严肃,掷地有声:“不怕。”
    厌西楼没说话,又笑了一下。
    他似乎很喜欢笑。
    这山崖似乎很深很深,他们往下坠了很久,都还没坠到崖底,但鹿雁却看到了周围的灰暗云雾正在被金光阵符吞噬,那万丈光芒足以将这里的一切照亮。
    有两道金光从阵符里跃出,化作两道光束,交缠着朝着她与厌西楼冲来。
    鹿雁隐隐知道那是什么,她有些紧张,扭头朝上想去看看厌西楼的脸,但是,以她现在的角度,怎么都看不到他的脸色。
    只看到他光洁漂亮的下巴。
    他像是注意到她在看他,声音慢吞吞地问:“哎呀,你害怕了呀,后悔了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厌西楼依旧是在笑,好像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又好像是在劝鹿雁终止这件事。
    鹿雁学着厌西楼平时的语气,哼了一声,道:“我害怕什么?我有什么害怕的?我有什么后悔的?恩人你快闭嘴吧!”
    鹿雁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两束金光便分别蹿进了鹿雁和厌西楼体内,穿心而过,金光将两个都笼罩住了。
    厌西楼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可鹿雁有。
    鹿雁很疼,像是有一把利刃割开了自己的灵台,挖出自己的金丹,肌骨都不是自己的了,神魂被硬生生切割开来,钻心的疼。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却硬是咬着唇没吭声。
    他们还在不断下坠,云雾却在快速散开。
    鹿雁想起来了,这云雾就像是当初她在厌西楼的灵府里见到的那样。
    那时候,脚下的一片盛开着花草,可花草外是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浓雾。
    但现在,浓雾在散开,周围的天光好像一下子亮了起来。
    鹿雁白着脸,睁大眼睛去看,还没来得及与身后的厌西楼说话,便感觉他的手托着她的腰,一股温暖的灵力从她后腰传来,神魂处的疼痛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身后没有声音,鹿雁看着周围彻底明亮了下来,她看到了一重重高山翠林,看到了有飞鸟在山涧徘徊,看到了蓝天白云。
    耳旁的风越来越大了,在坠向不知何处深渊时,鹿雁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有些激动,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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