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道:“收是可以收的,这衣服一挂上,肯定有人买,这样吧,这些衣服我全要了,我出这个数一件。”
他摊开手掌,江挽云看了一眼道:“五百文一件?太低了。”
掌柜:“不低了,这也不是新衣服也不是最新款,就算按京城的物价总归也不过一两银子一件新的。”
幸好江挽云不是真的村妇才不至于被他骗了,这种衣服在京城至少能卖出三两银子,不过考虑到镇上的购买力,她道:“七百文,不行的话我就去其他铺子看看。”
说罢转身要走,掌柜的连忙道:“六百!六百文!各退一步怎么样?七百文确实太高了啊!”
江挽云才不信,她可是从小耳濡目染了她娘的砍价能力的。
况且这家铺子只是分店,总部在县里,拿去县里卖又可以涨至少一两百文。
“既然老板不想做这生意,那便算了,我去别家问问吧,实在不行拿去县城卖可以多卖几百文呢,路费也不过几十文。”
江挽云说罢一只脚果断踏出店铺门,后一瞬掌柜的就忙道:“行行行,给你七百文,行了吧!”
江挽云转身收回脚笑道:“谢谢掌柜的,待我夫君病好了,一定亲自前来感谢掌柜的大恩大德。”
她又将首饰拿出来也当了,好的首饰都被继母各种办法夺走了,这都是些不值钱的,所以也不议价,按正常价算。
掌柜的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开心起来了,“哎呀别处开店的哪有我这般大方的,不过你待你夫君这片心倒是诚挚,那就祝你夫君早日病愈。”
长得好看又待人有礼的人谁不喜欢,更何况还对夫君不离不弃情深义重,更是让掌柜的高看一眼,装了银子给她,亲自将她送出门。
江挽云走在青石板铺的街上,路边的小摊全是叫卖声。
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四溢,江挽云停住脚步,在内心算了一下,她现在怎么说手上也有三两银子了,买一个包子也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她道:“老板,包子都有什么馅的?”
卖包子的老板是个中年妇人,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什么女的穿得不伦不类的,虽然脸蛋不错,但穿男装又梳着妇人髻,一看就不正经,莫不是什么窑子里出来的。
可不稀罕挣这一文两文的脏钱。
“鲜肉和酱肉的,两文钱一个。”包子老板语气凉凉的,还越过江挽云招呼后面的客人,热络道:“来来来,刘掌柜啊,今儿还是像往常那样两个鲜肉一个酱肉?”
刘掌柜一边摸钱一边道:“对,给我包好。”
“诶,好嘞。”包子老板笑容灿烂,手脚麻利地装包子,已经完全无视了江挽云。
江挽云自然听出了包子老板的语气不好,不怎么欢迎她的样子,再加上对方肆意打量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的,卖个包子还看菜下碟了?
“我要一个酱肉和一个鲜肉的。”江挽云摸出四文钱来,但这会儿生意好,又陆续来了几个人买包子,包子老板一直没搭理江挽云。
旁边卖面条的老板看不下去了道:“小娘子饿了吧?要不要来碗面。”
江挽云气闷地把钱揣回去,走到面条摊子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
“一碗素面吧。”素面六文,杂酱八文,肉丝面要十文了。
她实在馋了,这三天都吃的稀饭,感觉肚子空空。
“诶好嘞!”老板热情地抓了面条下锅,老板娘麻利地打了一碗调料,面条烫好,倒入碗里,再撒上葱花和咸菜就端上来了。
“姑娘快吃吧,别跟那个卖包子的婆娘计较,她是个没男人的,男人跟一个窑姐儿跑了,平日里最见不得年轻姑娘。”面摊子的老板娘是个头发花白的大娘,瞥了包子摊一眼,不屑道:“我看她是疯了。”
江挽云将面条搅拌均匀,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一般,道:“大娘,你们这摊子的摊位费是多少一个啊?”
老板娘是个爱唠嗑的,道:“十文钱一天,那边还有个空着的,原来在那儿的李老头也是卖包子的,前两天中风了,咱们镇上就两家卖包子的,要不方才那李氏咋这么横起来了呢。”
江挽云心里一动,赶紧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大娘,实不相瞒,我家相公病了,家里银子都花光了,等地里庄稼收获卖钱还得半年后,我也想出来摆个小摊赚点钱给他买药。”
老板娘也有闺女,见眼前这个姑娘这么年轻却这么可怜,连忙道:“这有啥难的,你去这条街的最东边有个摊子,有俩衙役在那儿,交了钱这个摊子就归你使了,交几天用几天。”
江挽云谢过了她,吃了面便往她说的地方走,果真见到了两个衙役,交了三十文钱,准备先摆三天试试。
而后去药铺,将陆予风需要的药买了,五百文一贴,可以喝两天,买了两贴,花去一两银子,还剩二两。
她又去了粮食铺,买了几斤面粉,糯米,再去杂货铺买了各种调料,干香菇干木耳干玉米粒之类的,最后割了几斤肉,花了几百文钱。
今天卖衣服和首饰的钱一下就去了一半。
装了满满一背篓,差点把她压趴下。
陈氏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她了,见了背篓的东西吓了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兜里,钱还在,她差点以为江挽云偷了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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