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风乖乖张嘴咬住。
吃了饭后,陆予海和陆予山去租了浴桶要了热水来,把浴桶洗干净泡上热水。
陆予风已经好久没洗过澡了。
刘大夫又过来查看了一下陆予风的情况,啧啧称奇道:“老夫行医多年,还未见过这么神奇的事。”
陈氏紧张地问:“刘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刘大夫摸摸胡子笑眯眯道:“晚上的情况比早上好些了,虽然老夫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神奇,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这样继续下去,令郎的病就会不治而愈,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他养好身子,他的身子亏得太厉害了,住个七八天,我看看他的情况后再回家不迟。”
得到了肯定后,陆予山和陆予海激动地拳砸掌心在原地走来走去,陈氏惊喜地哭了起来,江挽云也很高兴,这样她就可以少花银子了。
陆予风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又高兴又不可置信的情绪中,他下意识抬眼去看江挽云,江挽云道:“那可得给相公好好补补!”
于是陆予海和陆予山欢欢喜喜地把陆予风抬进浴桶里,江挽云则和陈氏去小厨房看看做饭的地方。
小厨房不大,只有五个灶台,用一次也要收十文钱,调料柴火是配备好了的。
“那明儿我就去买鸡肉来炖汤给相公补身子。”江挽云成竹在胸道:“保准把他当坐月子一样养着。”
陈氏笑道:“他许久没正常吃饭了,补太过了也不行。”
“成成成,明天就小鸡炖蘑菇,后天排骨莲藕汤,再后天玉米排骨汤……”
洗好澡的陆予风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日子要被各种汤支配了,他正坐在床上回忆白天和陈氏聊天得来的消息。
娘说,最初的江挽云确实很刁蛮任性,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后来她突然就变好了,还诚恳地反思了自己以前的错误,并变得能干又重情重义。
问题是,一个人的本性真的那么好改吗?
他不信。
陈氏兴许看出了他的想法,道:“你刚醒,别想那么多,好好养身体。”
她顿了下,“毕竟,好的总比坏的强不是?”
打了热水洗漱完毕的江挽云和陈氏回房了。
晚上陈氏睡塌上,江挽云和陆予风睡床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躺在一起,况且以前是隔着桌子的,如今却只有一条被子。
江挽云很想叫陆予风睡塌上去,她和陈氏一起睡,但想着不能欺负病号,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便心一横钻进了被子。
春天的晚上还有些冷,江挽云这一身寒气刺激得陆予风一机灵,本就僵硬的身子更不敢动了。
江挽云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闭上眼睛。
陆予风僵僵硬硬地侧躺着,气都不敢喘。
陈氏道:“吹灯了啊。”
瞬间屋里一片黑暗,只剩走廊上的灯笼散发的微弱光芒。
两个人离挺远的,江挽云感觉自己外面的手臂没完全盖住,嗖嗖漏风。
而两个人脖子之间空着的地方也嗖嗖漏风。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点进去。
陆予风瘦是瘦,可他暖和啊,她伸手把被子掖了掖,闭上眼睛。
没事没事,就当旁边躺了个女人,她如是想着。
陆予风全身紧绷着,很快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慢慢放松了身体,侧过了身子。
他已经睡了太久了,现在一点也不想入睡,而且他很怕自己又一睡不醒,回到那片黑暗的世界里去。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她,心思百转千回,蓦然,他鬼使神差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软软弹弹的,不像他的胳膊只剩一层皮和骨头。
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是他的媳妇?
他一个人在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琢磨了多久,旁边的江挽云翻身了,伸出腿踢了他一下。
他被踢得猝不及防,感觉骨头隐隐作痛,但她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他只好伸手把她的被子掖了掖。
江挽云睡觉喜欢乱动,陆予风被她踢了好几下,最后已经放弃挣扎,任由她把腿搭自己腿上。
而他居然想的是,自己身上都是骨头,会不会硌到她,他甚至想与她离得很近点。
他觉得自己完了。
他骨子里竟也是下流之人。
次日一早,陆予风还未醒来,江挽云就下床洗漱后出门去了,她今天要去早市。
镇上是没有早市的,只有大集,县城就不一样了,每日都像赶集一样热闹。
踏着晨露出门,她向医馆伙计问路后就往集市走去,这时候的菜最新鲜,许多的大户人家采买的人也是这时候上市场来买菜。
江挽云正在挑鸡,她想买只不大不小的正宗土鸡来炖汤。
“夫人,你看看这鸡,都是乡里人自己养的,喂的糠壳和菜叶,肉可肥呢。”
卖鸡的小伙子憨笑着提起一只母鸡来,他身后是一个大锅煮着热水,一个铁桶里是去鸡毛用的松香,笼子里关着十几只鸡。
江挽云看了看,道:“就这只,麻烦帮我杀了处理好,我等会来拿。”
“诶好嘞!”
就在江挽云挑菜的时候,她身后不远处两个人正鬼鬼祟祟打量着她。
“看清楚了没?是她不?”
“诶是她是她,还真是,难怪姑爷说遇见她了,她怎么回来了,快回去告诉夫人小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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