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道:“予风以后还要吃药和养身子,念书也要钱,挽云挣的钱就她自己留着吧。”
陆家人都没意见,商量完差不多都快中午了,吃了午饭,柳氏已经迫不及待拉着陆予山上镇上租推车。
她一直想去看看大夫,为什么自己大女儿都六岁了自己还没怀上二胎,以前没钱她不敢开口,现在总算有奔头了。
王氏也和陆予海上镇上去了,她要挣钱给两个儿子攒着以后娶媳妇。
陈氏逮了只鸡来杀了,打理干净后给江挽云道:“你拿去炖了,做给你和予风两个人吃就行,一只鸡不够全家人分的,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说啥。”
她现在就是光明正大地偏心了怎么的。
江挽云接过鸡,这时陆父回来了,提着三条大草鱼。
草鱼一条估计都有七八斤重,比人手臂还长。
“今天他们鱼塘放水,我去买了几条来,你们看看想怎么烧着吃。”
陈氏喜道:“这么大的鱼!还挺少见!”
她接过鱼,下意识问江挽云,“挽云你说怎么吃?”
江挽云脑子里闪过各种鱼的吃法,灵机一动道:“娘,我有个吃法保管你们没吃过。”
“什么吃法?”
“鱼丸。”
第26章 白玉丸
三条大草鱼被养在缸子里。
江挽云提了一条出来, 陈氏赶紧过来道:“我来杀吧,免得弄脏你衣服。”
江挽云摇头,正要说自己来, 一双手伸过来,“我来试试。”
她诧异地看着陆予风,“你还会杀鱼?”
陈氏乐呵道:“他以前杀鱼杀鸡下地插秧都会的, 你让他去杀吧。”
书院农忙时候会放假, 陆予风每年都会赶回来帮忙春种秋收。
君子远庖厨, 他觉得这话不对。
每个人都要吃饭要穿衣,吃的穿的都来自于农民手中,做饭也并非女人的活儿,既然大家都要吃饭, 那有空时候搭把手又有何妨?
江挽云这才放心把鱼交给他, 叮嘱道:“把里面的黑膜弄干净啊。”
陆予风挽起袖子扎起衣服下摆,提着鱼和菜刀去河里了。
却说陆予梅和玉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要翻过一座山抄近路才能到牛头湾, 走大路要多费些时间。
玉兰倒也不是从小就胖的, 只是生了场病后就慢慢长胖了,明明没有吃什么好东西。
爬山累人, 陆予梅看着脸蛋通红, 气喘吁吁的玉兰, 皱起眉头有点不满道:“快些, 还要回去做饭, 晚了你爹又要骂人。”
说罢她又道:“你方才在你外祖母舅舅他们面前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你不会哭着装装可怜让他们怜惜吗?今天事儿办砸了, 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这个女儿她也是不喜欢的, 长得不好看不好嫁出去不说, 为人也木讷, 不得夫君和婆婆喜欢,在堂姐妹中就是个受气的存在,连带着她也要受人白眼。
玉兰瑟缩着肩膀,垂着头任由她骂,骂完才道:“三舅母不是答应收徒了吗?”
陆予梅道:“她答应个屁,那是当着面不好下台才同意的,你没听你三舅说的?要正式的拜师礼才成,还不能把技艺传给别人。”
“可是拜师不都是这样的嘛……”
陆予梅瞪她一眼,继续往前走,玉兰只能喘着气跟上。
“又不是旁人,他是你舅母,你跟着学厨怎么了,还兴外人那一套,是,当初我们没借钱给三弟,可他们只知道找我要钱,怎么不想想我的处境,我但凡拿的出钱来,我会不借吗?要不是你外祖母当初给我选的林广坤,我会受这么多年的苦吗……”
玉兰跟在她后面,怯生生地问:“父亲和奶要是不同意的话怎么办……”
陆予梅停住脚步,“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去求你舅母,求你外祖母,求到他们答应为止。”
“可是……”
“可是什么?你真想嫁去给别人做填房?”
……
春天的田野已经绿起来了,秧苗刚插下,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陆予风蹲在河边杀鱼,把鱼用刀背拍晕,破开肚子清洗。
河水有些凉,水下的水草清晰可见。
有村民见了他叫道:“陆家老三!是你吗?”
陆予风闻言站起身,颔首道:“刘婶。”
“哎呀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病好啦?”
她的声音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大家纷纷过来看,惊奇地打量着陆予风。
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他不是还病重,被送去县里了吗?现在就可以出来杀鱼了?
“你病怎么好这么快啊?”
“奇了奇了。”
陆予风被一群人围观着,好不容易才应付完所有人,把鱼洗了往回走。
路上遇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女人本来垂着头在走路的,眼角余光瞥过一个清瘦的背影,她心里一怔,抬头看去,这不是陆予风吗?
他的病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
女人正是住在陆家隔壁与江挽云有过节的赵氏,自从那次在孙家的宴席上丢脸之后,她就夹着尾巴做人,低调出没。
本来她还得意洋洋地想,江挽云就算赚了钱又怎么样,陆予风那病就是个无底洞,赚的钱还没花的多,指不定什么时候陆予风就死了,落得个人财两空。
如今再看,陆予风居然能下地还能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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